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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情(上)

微小说2019-07-10 06:36九九文章网谷子男


从无锡回姜堰由同学聚会处北走山道800米到三国城,再转82路公交车到汽车站后,就可买票直接回家了。那样回程我就是一个人走,一路孤孤单单地,好像是一个失恋的人,显然这不是我喜欢的。我想:一个人来时好寂寞,一个人回去又好凄凉,好像一个老人到了晚年没有依靠,有点儿惨不忍睹。若是有个人相伴行一程,或是有个人送我一段路,也可解了我一时陷入的苦闷,这样多好呀。那天上午回家,我的心里很感失落。我感觉自己那多愁善感的心快要被憋坏了。至于怎么走,昨天晚上和田纪龙已定好一起走了。吴志强在一旁听见了,也乐意让夫人开车送我们一程,他们议定顺便也由汽车站直接返回常州。这样决定我觉得是再好没有的了。因此由K吧返回旅馆之后,我偷懒没洗澡一进卧室就脱衣睡下了,不像同宿的管骏忙碌着洗干净的身体了。大约半夜醒来才觉得一直和管骏言语不多。三十年未见了,有关和管骏如何在一起的情景已无印象,为了显示友好,我只能淡然一笑。那时在班上我是不太爱与人闲聊,闲暇时光里我满脑子都是怎么写出好的文章来扬名千古。与同宿舍也极少提及我的私事。那时我以为,同学相聚一场,以后再欲相见也是天各一方,多一分了解也无意义,就不如少花点精力搞好自己的未来。想想那时的我很是自私的。想不到我们此次聚会我们有缘会分在6210室,临时组合也不错,他也不善于言语,真合了我可以深思的心了。晚上一旦醒来我就睡不着。临近五十岁,失眠越发严重。在家中醒来若是亮灯,我会坐起立马就能写一篇小说。这两年我下笔有神,几乎不用多思考。我用笔竭力避开真实的人名,尽管他们已在我的脑海中形成了深刻的印象,仿佛就在身边。可是,身边有同学在,而且次日将分开,为了不打扰他,也就强忍着那股内心的冲动,默默等待次日的到来。不知不觉来无锡太湖边同学聚欢三日,想到即将分手,欢乐就结成了哀愁,但表面上却装得无动于衷的。次日来得天气也深沉,外面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这仿佛为我送行。我怀着满心喜悦去找田纪龙同行,想不到他改变了主意。他回扬中想直接走。我想罢了。我就一人乘车回去吧。是坐公共汽车吗?在这个私家车普遍推行的时代,我还在使用我同学时代乘坐的交通工具,多么落伍呀!跟不上时代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个。不过我不会就此对美好生活失望,我也有我的追求,只是我暂时有些跟不上这个时代罢了。时间在慢悠悠地前进,我总得好快。外面的世界变化之大,远远超过我的想像,但我决不想回避。既然来相聚,我就如实地一一道来吧。



 此次来无锡我别无目的,就是参加同学会三十周年,顺便也想游玩无锡那美丽的太湖。为人到我这个岁数,花点钱已不是太大的问题,我工作这么多年,小有积蓄,暂时又无购房的计划,拿点钱出来享受,也不枉工作了这么多年,是应该的。再说了,孩子在上大学一年级,一时远离了我,我也有太多的时间来好好安排我五十岁后面的人生。一个人没有安排好今后的人生方向就没有活力。在夏天我还在发愁,先玩哪里为好?我的同事每周都有人去外地玩,玩云南,九寨沟,张家界,草原和北京,一路私家车方便又快捷。相比之下我还骑着个凤凰牌的破自行,整日里在小小的姜堰晃荡,去外地旅游还是孩子三岁之前的事。现在外面什么状况,我也是保留的是过去的面目。人恋旧最动情。可能我太多情,包裹的是一身书生气息,兼之要带小孩那时也觉得无所谓。那时,平日里一有时间我就是去书城找书看,到目前为止,大概已没有我不知道的世界名著了。什么艺术方法我也能信手拈来。读中外古今的书籍我心爱的就是个新奇。书内内容可谓五花八门,处处显着神奇。也许是见多了,如今已失去了新鲜感。我才想提笔回到从前学生时代,写一点东西,把我的经历全都包容进去。可惜,一直找不到一道可以开启的门,想必是我专注不够,或者我是有雄心大志却缺乏后力支撑,依然无从下笔。况且自从小孩出生后不久,我的爸爸就因感觉孤单远离早故世了,我也缺少帮助我的人。想一想:当一个人老时,一面要面对死亡的追逼,一面又盼望儿女永不离身,可是看着心爱的子女因为工作要长久分离,心怎么能不觉得世界在支离破碎啊!我为了父亲,让他看到有生之年我不会孤单过下去,只好委屈自己,在小城里找了个爱人简单地办了仪式。那时我十分地叹气,因为我的心里是有我爱的人,可是她不在这个城里,我们也无法结合。那恐怕就是没有缘分吧。缘分,我相信缘分,也相信那种缘分是要上天来决定的,我虽非迷信,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是明摆着的,就算时光可以倒流,让我有后悔的权利,我还是一样会这样选择的。能有机会我如何要错过呢?因此,我决定走这一遭。


  我在徐州生活两年,就认为我是去学习的,至于爱情那是不可以有幻想的。我可以借游玩好好地释放一下内心,很多次我都是独行客,我还以为我是一个漂泊的游子哩。我坐在公交车就像是在家里,售票员都无视我似地,忘了问我要票钱,不像我的同宿田大哥块头大,人又长得高又帅,一到火车站就让人拥上去揪住衣角不放,非要他施舍。他看上去很有钱的,衣着干净新鲜,说话又随和,不像我让别人一瞧就是个穷土包子,穿的是海军蓝制服,当心惹上我还要倒贴份。那时同一个宿舍他与我走得很近,常带我到别的宿舍玩。我只觉得他人缘真好,与人处处和得来呀。尤其是女生,一到星期日,就和他到外面逛逛。可惜,他不会谈恋爱,俳闻不多。不像我呆在宿舍里发呆,被人认为是扬州第九怪。我也真是够怪的,为了表明自己也有可去之处,就独自坐车到外面的学校去找我的老乡。当然,多数时间里,我是去云龙山山顶眺望整个的徐州了,在那寺里我摸着古碑,见到了苏轼的《放鹤亭记》。我没有什么钱,钱都来自父亲养猪年终所得,所以也舍不得花的。田纪龙告诉我有个办法,我们从一条小路采集小楂果吃着上去。不提我那个老乡顾祎的了,他那时是个爱花钱的小祖宗,爱玩,还爱耍派头,出手很阔绰,还懂得外行要AA制,感觉有能力,自己不吃亏的。田纪龙则不同,去玩时很有能耐,去徐州财经学校参加老乡会,居然给我带回来一个我蒋垛的爱作文章的老乡孟国平。徐州真是一块我的风水宝地呀,欲述这次无锡之行,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我在校的一切。我得学学古人,每到一处必要留下点什么,总也不能在徐州不留下些蛛丝马迹呀,因此省抠,肉疼地陪着他们去一游,而后拍照。当初游的第一回就是淮海战役纪念塔,那还是田纪龙邀请的。我们一拍即合,他就动员其他同学了。我们宿舍有三,另一个就是王步实了,一听说有金梅去,他就得意呀,因为他有个蠢蠢欲动的心,加上田纪龙也能哄的,好像正中他的心里,他甜甜地滋滋地幻想着心目中的女神呀,于是和我们班负责管发书信的女委员一道挤车而行了。徐州人爱乘客车,好像一到节日就是过节的样子,车子里塞满了人,塞不了,还要把自己当个物件硬要斜侧着身子挤塞上去。从石桥上车,根本上不去,只好向西步行一段路,到附近的一个小集镇杨庄转上车,沿途视野开阔,山包围着我们。徐州的山虽不高,但是像围墙,让人感觉暖和。在那里是一辆车的首发站,上车应该不拥挤吧,事实不是,有时去晚了,又要赶时间,只好委屈自己那好动的心 ,记得我和同宿舍的赵向东一起走过。我怕车撞了,都按交通规则一旁走的,他则挺胸昂步,嘲笑我太胆小。那天人多,也不想步行远走,我们就近上了车,上了车就站着,几个人相视一笑。抓着靠手,让身体不致摇摆,保持平衡。在车中田纪龙不嫌外人给听着,饶有趣味地给我们讲了个他初进徐州的可笑的事,说他有一次好像和吴志强在市里坐小饭店吃,竟与人发起了争斗。吓得他从后门跑了。这事没有我在场,仿佛不是真的。不过他有棱有角地讲来,我不由不信。由于我注意观察要搜寻素材,因此我到现在都有印象。觉得蛮有趣的。那时我地属扬州,讲话可是不纯正的。不像靖江的夏淑雯那时讲一口柔和的标准的普通话,好有江南风味,文章写得也好。放暑假时我和我的蒋垛同学一起旅游过扬州,感觉她就是典型的扬州美女,面容清秀,有股水乡气息。金梅和田纪龙家近,语言也通,一路有说有笑的,我只能和王步实小声嘀咕班里的新闻了。有哪几对在谈恋爱,这可是我最热衷的最爱听的新闻了。想不到从他嘴里我一下子发现我们班上有那么多对可以未来组合成家立业的。他好羡慕呀,我也事呀。我们全是江苏人,来自江苏各地,全是好同学,有机会可以互通往来,我也可以混个吃的,又得个好处,去他们的家乡见识异地风土人情,顺便像学画画的可以写个生。我还滋生了这种幻想。不过,他们并不了解我,我在一旁可以乘他们不备掏他们的隐私。这个事情当时可不敢乱说,只能悄悄议论。现在好了,各有各主,也不要我这些年瞎想念。我们只是同学,好同学而已。心可以飞,但为人仍以正为先。提及夏淑雯的小散文,那文字如冰心文,十分清新,惹人喜爱。班委员长王伏川有长兄气质,特地向我提及。还有吴班长,热情高涨,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完全是个家家熟,就在这个时候,让我看到他宿舍的几个人,有一位是文艺人,就是这次开车来接我下错了地儿的那个。别的我没有太多的感觉,我就想到每天早上去广播站催我们早锻炼的那个人,他是谁?竟然是我们班的王玉亮,每天乘我们还在梦中就全校使劲地播放邓丽君的《甜蜜蜜》。他现在微信里讲他那时很穷,其实,我可比他好不了哪里去。他舍不得乱花钱,我也是呀,但是我会变样花的。我在吃上可会省的。三天吃素的,偶尔来个排骨,来改善伙食。但是,第一年过寒假时我还是超算了,算失手了,没办法,只有向人借,就向赵向东借了点钱。赵向东挺大方的,徐州人就是豪爽,没犹豫就借给了我。到校时我抱着欠债还债,借债不难的心态,当即还了。他当时已忘了,表示很惊讶。但我们之间好像有个小误会,每次我们在食堂客气洗碗时,他听不懂我们的半普通话,把“你先洗”当成了“你先死”,当时他很不高兴的样子真让人以为徐州人很野蛮。其实,言语不通真让人误解呀。王玉亮有一些名著,有一本《战争与和平》,上中下吧,全集,只借给我看了一眼,次日就当宝似地要了回去。现在我也有,分上下集。可买得好便宜呀,十元一套,是我们这里时代超市拆迁时买的。我看了一下,看不进脑子里去,可能是我不习惯托尔斯泰的臃肿语言吧。王玉亮还拿给我看过他写的一个关于路之类的小说吧,我匆匆两眼,直觉遇到知音,我就这么开始注意到他去广播站高楼里孤独的身影。当时和他一起的女主播已不在,我就有幸作了一次参观。我们只呆了几分钟,谈了一会儿,没有谈什么理想,仅泛泛而谈如何操作音响而已。而后我悠悠回宿舍去了。好家伙,一开门,一个人也没有,全不知去哪儿了,我就躲在床上深思他们去了哪里,直到傍晚,他们几个像要归家的鸟儿,才回来,见到我,还在津津有味聊所去趣闻。我再也不能思想了,就一旁听听。虽不关我事,我倒也同样得到乐子了。这回来无锡,我在来之前还在念叨这些,我应该不应该告诉他们。也许这不太好。我为什么不谈自己的呀?我不是爱表现的嘛!我想深沉一点,可惜我做不到呀。我有许多故事要讲。苗克标说我们应该最友好在一起,他记得我们去过的地方,比我记得的还要多。那好,就让我来讲一讲这次无锡之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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