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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飞雪

鬼故事2019-11-06 22:33九九文章网我影随风

  我跟土豪J的认识属偶然也属必然,原因无它,只因我们有个共的爱好,喜欢玩cf。记得那天上网人很少,在一排空空的机子中,J拿着一把英雄武器显得格外拉风。那把枪可不便宜,对于我们这些上班族来说,八百八十八花在一个游戏上也算是十分奢侈了,我远远的就看见他,脑海中不禁冒出两个词:土豪。不仅如此,他的一身名牌服装以及桌上的那包“中华”香烟更是肯定了我心中的想法。而让我感到欣喜的是,这个"土豪"装备虽好,但技术却很菜,至少在我“专业”的眼光看来,说他是人见人菜也不为过。出于一时想要与之结交的小冲动,我便在他旁边来了台机,当然,我当时还是很慷慨的赠了瓶奶茶给他。我说,帅哥,你是哪个区的?J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是某某区的。我更是激动不已,原来跟我是同一个区。我说,好巧哦老乡,我们是一个区的,要不我们来打一盘吧!J也是豪爽之人,于是我便很不客气的虐了他一顿。事后我还很是大方的指点了他一番,J可是对我崇拜有加,他说,要不你做我师傅吧?!我故作高深的一皱眉,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最后很是“难为情”的答应了下来。我说,徒弟,要炼成盖世枪法并非一朝一夕,来日方长,要不你先加我QQ吧。于是我跟J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时正赶上五一,他说要带我到一处农乡度假,好好领略一番田园风光,我自认有几分雅兴,当然应允。为此,J竟然在那里找了一套平房。刚到那里的时候,那里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清。怎么形容呢?首先那里地处偏僻,周遭农作遍野、人烟罕见,倒像是钉子户,立于山涧田野之间。外面是阳光普照,光影明媚,可到了里面,竟还有一丝冷意,高高的围墙,以及枝繁叶茂的槐树让整座院子大半都笼罩在阴影之中,就连几处有阳光的地方也同样显得那般虚弱。好在不远处有条车道,立有站牌,要不然还真找不到这个“鬼地方”。那一日,我与小恬一道步入庭院,只见院中那棵槐树下,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头正佝偻着背打扫着庭院,一旁的圆木秋千在树干的背后微微的摇晃着,若隐若现。听到动静,那老头侧目看了我一眼,双目浑浊却又透露着些许凌厉之色。我不禁移开了目光,J远远的迎了上来,压低声音向我们解释说:“这不知哪里来的老头路过这里非要进来打扫,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又小心的瞥了不远处那老头一眼,见他只是埋头打扫,莫名的松了口气,不确定的道:“或许他以前就住这里,大概是心里有所缅怀吧?”J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笑了笑,感慨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呀!”J大笑表示赞同,小恬在旁直翻白眼。“咦?那是秋千?”这时小恬注意到了那被树干遮住了大半个的秋千,有些欣喜的向着那边走去。我只是下意识的跟上,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那老头怪怪的。小恬却没想那么多,作势就要往上座。一旁的老头忽然用低沉的声音劝道:“小姑娘,最好不要荡那个秋千。”“怎么了?”小恬好奇的问道。那老头头也不抬的道:“因为不干净,荡了会沾染上邪气。”这时,他已经将地上的枝叶扫成了一团,却恰逢一阵阴风划过,地上落叶又被吹散大半。沉寂了片刻,J不悦道:“胡说什么?我刚刚就荡过那个秋千,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有,你这样扫要扫到什么时候?”很显然,J已经向他下了逐客令,我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其实我本人也是从来不信邪的。只听那老头又道:“你现在已经沾染上了邪气。”我心道不妙,暗自责怪那老头多事。果然,此言一出,J怒道:“现在我是这的主人,我希望你马上给我消失!”出人意料的是,那老头却是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兀自佝着身向地上那些被吹散开的落叶扫去。J勃然大怒,眼看就要发作,我一把拦住了他,压低声音道:“算了,别忘了他可是个老人。”J情绪平复了些许,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哼道:“倚老卖老!赶紧扫,扫完了赶紧滚!”说完他朝我们尴尬的笑了笑,道:“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一来就碰到这么晦气的人…”不可否认,在这件事上J是做得有点过份了,我朝他摆手连说没事,一旁的小恬很合时宜的笑了笑。“我觉得这里很好呀,很凉快呢!更何况这个世界是讲科学的,不是吗?”我连忙点头附和:“不错,科学时代,咱们不信这个邪!”J呵呵一笑,侧着头,若有所指的道:"而且,这里晚上可是很安静的哦!"我愕然,没想到J转变得可真快,小恬则红了红脸。J大笑着带着我们略微参观了一下房子。这是一栋双层平房,白瓷砌外,面积不小,室内装修虽简,倒显清新。我只是想,身居野外,能有这么一间平房可供居所倒也知足,只是不知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不由得有些佩服的看向他。J得意的笑了笑,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小事一桩了。他示意我们坐下,帮我们一人沏了杯热茶,道:“我们先坐一下,小涵出去买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早在饭桌听你吹嘘自己手艺怎样,今晚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要是夸大了,你可就要包咯。”我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手艺不好,人家不愿,唉,谁叫我爱上个懒婆子咯!”J笑了笑,小恬却不乐意了,俏脸一板,小嘴一撇,哼道:“谁懒了?当时是谁死皮赖脸的说,没事,现代大丈夫就是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说什么男人煮饭可谓大势所趋,现在我看你倒是怨气不小啊!”J哈哈大笑,小恬得意洋洋,趁胜追击,一张口滔滔不绝。我欲哭无泪,万般讨好才得休口。我撩开窗帘向庭院望去,那位扫院老头早已不知所踪,独剩那圆木秋千还在微微的摇晃着。转回头,我看向J道:“那老头走了。”J也探头向外看了眼,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说,但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三人仿佛都在他点头的那一刻松了口气,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也似乎变得轻松了起来。只是外面风这么小,那秋千怎么老是晃来晃去?这事邪了,想起那老头刚才说过的话,心下不禁一颤,我看向J,J正巧也在看我,貌似…想到一块了!“我出去一下。”J淡淡的说了句,便开门走了出去。小恬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我笑做安慰。“怎么?是不是害怕?要抱一下么?”小恬白了我一眼,我笑而不语,一点紧张气氛又化作乌有。我猜到J干嘛去了,听到动静,我向外看去,的确,J正拆着秋千。“装神弄鬼!”远远的听他咒骂一声,振臂将那缠着红绳的圆木扔了出去。“啊!”忽听院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我浑身一怔,好像……是小涵的声音?!不会这么巧吧?我急忙开门走了出去。见到J急匆匆的冲出了院子,我也赶紧跟着跑了出去,但接下来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真的是小涵!只见她半倒在地上呜呜的哭着,菜散了一地,她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紧紧地捂着脸,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缝间缓缓流出,染红了她半条手臂。J半跪在一旁,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却又不敢冒然将她手拿开,一时竟是手足无措。而那被他振飞的罪魁祸首正静静的躺在一旁。“手摁紧了!不要松开!”我来到一旁对小涵道,随后我瞪了眼还在发愣的J低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送她去医院!”“哦、哦”J这才如梦方醒,一把抱起了她,向着不远处停靠的一辆保时捷冲去。我想要跟去,却欲步又止,因为房子需要人守着,而让小恬一个人在这我又不放心。目送他俩离去,我叹了口气,深深无语,望着地上一小滩醒目的血迹,我只有暗自祈祷不要有事。这事真是邪门!我看了眼脚下还缠着红绳的圆木,心中咒骂一声,随即附身捡起,顺手便砸向了一边的水沟,“啪”的一声,一片水花四溅。对这次的五一度假我算是彻底失去了兴致,一阵心烦意乱,转回头,正好看到小恬担忧的脸。有些可爱,但我却无心调侃,勉强笑了笑道:“别担心,木头这么轻,不会有事的。”小恬撇撇嘴,点了点头。我望着散落地上的菜,我叹了口气道:“收拾一下吧,等下还要喂猪。”“哪里有猪?”小恬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急忙道:“你!你才是猪,有本事你等下不要吃!”我想笑,但笑不出来,只好埋头收拾地上的菜回了房间。无聊的坐了一会儿,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心中感到一阵压抑,只是除了巧合以外再也想不到其它合理解释。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直接不想了,我掏出手机给J打了个电话过,眼下最迫切的就是要知道那边情况怎样。谢天谢地,那边并无大碍,我长出口气,挂了电话。小恬在一旁竖直耳朵听着,一直沉着的脸也逐渐露出轻松之色。我从行李包里拿出象棋,两人对弈几盘,时间过得飞快。夕阳一度斜下,咋看窗外昏暗,一阵心神不宁,为何我会预感今晚不会简单?我摇头自嘲,明日就要打道回府,我竟也胡思乱想起来。兀自思量之中,只听小恬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我笑了笑,过去揽了揽她纤腰,附耳道:“小姑奶奶,我给你做饭去了。”小恬眨巴眨巴眼:“可是要把这盘棋下完啊!”我似笑非笑:“前两盘你说你是高手失误,我想这一把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耍赖吧?”我挠了挠她的痒,忿道:“小样,趁我不注意动我棋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哦!”小恬嬉笑着闪躲,我住了手,看了眼天色,扭头捏着她小巧可爱的鼻子道:“得了,算你赢了,哥哥我煮饭去咯!”J晚上不会回来吃饭,我随便焖了点饭,炒了几道小菜,两人整了点小酒喝。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钟,小恬正在洗碗,水声叮咚悦耳,我斟了杯酒独自坐在沙发。我扭头看向天窗,那里一点微弱星芒闪烁,我笑了笑,一口饮完杯中酒,心道明日会是个好天气。忽听窗外风声骤起,枝与叶猛烈的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不一会儿,风声停了,一切又归于寂静,但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安!太寂静了!就连小恬洗碗的水声也仿佛变得十分遥远,气温像是在一点点下降,我感到一丝真切的凉意。隔着窗帘我看到外面有光影流动。那会是什么东西?!我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但此刻的我竟是失去了掀开它的勇气!听不到水声了,我开始有些害怕,急忙转头呼唤道:“小恬!”“咋了?”听到呼喊,小恬答应一声,赶了过来。我心中一松,转头面对小恬,小恬面露疑惑之色,我拉住她的手,一丝丝温暖在掌心之中传递,让我又鼓足了勇气。“小恬,快闭上眼睛。”我望着她的眼眸轻声道。小恬眼波流动,低下头红了红脸,然后期待着闭上眼睛,我愕然,知道她是误会了。深吸一口气,我转头一把拉开窗帘,等明亮的灯光将屋外的景象反射到我眼里的时候,我呆住了。“下雪了?!”只见窗外漫天白点纷纷飘落,赫然便与下雪无异。“怎么可能?!”不知小恬如何,我只知道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打开了门。才一开门,一股冷流便扑面而来,让我浑身打了个哆嗦。好冷,看看外面,那无数的雪花轻盈如撕扯破碎的小棉花从空中洒落,在微风之中划过出一道又一道的优美弧线,明亮的灯光照在上面,像是落地烟火一般,一片晶莹闪烁。可是,南方的五月,怎么会下起雪来了呢?我裹了裹衣服,不敢相信的走出房门,来到檐下伸手接过一片雪花,雪到手中又快速消融成一小片水渍。难道真是六月飞雪,必有冤情?经过这一连串发生的事之后,我心底或多或少多了几分迷信,只是不知这五月算是不算?又或许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我抬头看看天,一时思绪万千。原本在那里的星星像是躲了起来,消失在了暗夜白雪之中。“哈!真的是下雪了诶!”后面传来小恬的欢呼声。一转身,看到小恬掏出手机兴奋的拍起照来。“傻瓜,难道你不冷吗?”我皱着眉问道。“你不是也在外面?”小恬白了我一眼,却是自顾自的拍起照来。我想说什么,却听她又道:“对了,你站好,我要给你拍两张!”无奈之下,我配合着她摆了好几个POSS,最后小恬翻着手机咯咯笑着,连说:“好丑、好丑”我故意皱了皱眉,上前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作势道:“好丑就删了。”她急忙摆手,改口道:“不丑、不丑”随即她一把抢回了手机,又是一阵咯咯直笑。感受着冷空气的不停侵袭,我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漫天飞雪,回头对她说道:“我们进去吧!等下着凉了。”小恬不愿,说是要在玩一会儿,我一把就将她揽了进去,关好了房门。我让小恬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眸严肃道:“你知道五月飞雪意味着什么吗?”小恬歪着头追问:“意味什么?”见她这般不在意,我心里叹了口气,这种心态可要不得,我必须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一瞪眼道:“意味着这里很可能死过人,死得很惨、很冤!”她眼里掠过一丝恐慌,我继续道:“而那个人的尸体也很可能就藏在我们这里的某一个地方!也可能是…”说罢,我指了指沙发底下,加大声音道:“这里!”“啊!”小恬惊叫一声,身子猛然一缩,颤抖着。我愕然,看到她真被吓到了,我有些后悔,急忙揽住了她,小声道:“别怕,我说着玩…”她缓缓平静了些,眼圈微红道:“你作死啊?!这么吓我!”我讪讪一笑,挠挠头:“抱歉,我只是怕你感冒了。”“哼”小恬生气的别过头,我握住她的手,附在她耳边呢喃道:“小恬恬,我们该回去睡觉咯。”小恬不答,红着小脸,我一把抱起她向着卧室走去。“哎哎哎、还没冲凉呢!快放我下来。”小恬挣扎着说道。我止了止步,眉毛一挑:“不好意思,没有热水。”“不会吧?不冲凉我可睡不着!”小恬仰着头道。“睡不着干点别的。”“不行!”我一瞪眼:“为什么?”小恬脸色一红:“人家还没过门…”我叹了口气,老是这样真是一种折磨啊!闻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丝烫人的香味,我深吸口气,努力的平复心中那刚泛起的一丝火热。我急忙转移了思想,凝视着她如水的眼眸,正色道:“今晚早点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去看望小涵,然后就直接回公司吧!”小恬点了点头,我抱着她进了房间。夜难眠,耳听窗外风声、虫鸣声杂乱,断断续续,不远之处又有辘辘车声作祟,忽远忽近。禁不住思绪飞扬,辗转反侧,我紧闭着眼,努力的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就那样让内心一点一点平静。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漂漂浮浮,熟悉的脸孔、话语在脑中反反复复,此起彼伏。前面是一片光亮,一道娇小的人影摇晃着,逐渐清晰,那是一个小孩在荡秋千。我下意识的向着光亮的方向走去,一点一点走进,到了那小孩的前面。是个小女孩,圆圆的脸蛋,长得眉清目秀,长长的马尾辫在后随着秋千的韵律欢快的跳着,一身粉红的连衣裙貌似很小,不合身材。她看到我了,笑了,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一双明亮的眼眸弯做了小月牙,好可爱。我温煦的笑了笑,小女孩踱脚停下了秋千,起身走到我的跟前,她抬着小脑袋,用天真的眼神望着我。“大哥哥,你陪我玩吗?”稚嫩的声音又像是一只柔弱的小鹌鹑。我蹲下身,一手握住她身前弓着的小手,另一只手掌贴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轻声问道:“小姑娘,你的爸爸呢?”“爸爸不喜欢我”小女孩委屈的低着头,瘪着小嘴说道。“哦,你的衣服好小,谁给你买的?”我拍了拍她脏兮兮、有些皱起的裙摆,问道。“是妈妈买的。”小女孩看着我,声音变得有些洪亮,答道。“那你的妈妈呢?”我又问道。一听这话,小女孩眼圈红了,话未出口,一颗豆大的泪珠先落了下来。“妈妈跟别人走了,不要我了。”我心中一疼,急忙掏出纸巾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抚了抚她柔嫩的脸蛋道:“不哭、不哭,”还想说什么,一名气冲冲的男子冲我们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骂道:“又偷偷跑了出来玩!你个**养的,***”他骂得十分粗俗,各种脏话骂尽,我心中一阵火气,站起身就想反骂他几句,但喉咙却像是被突然堵住,我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口。那男子仿佛没看见我,一把提起地上的小女孩扛在了肩上,让后转身走去。走得好快,小女孩在他身后颠簸着大声哭喊:“妈妈!妈妈!”我怒火中烧,二话不说紧跟了过去。只是不知为何,我只能紧跟着他的脚步,却不能跑到他的前头,那种感觉让我很憋屈。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名男子将她带进了一个平房,我想进入却是吃了一记狠狠的闭门羹。“嘭”的一声,房门被关得死死的,我气急败坏的跺跺脚。只是小女孩的哭喊声却是隔着砖墙传来,并未停止。我绕着墙壁向着哭喊声的方向找去。最后在一处侧墙、隔着一扇玻璃窗,我看到了他们。这里是厨房,他带她来厨房做什么?我深吸口气,一丝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升起。只见那名男子竟是找来了菜板和刀,将那小女孩背面朝上放在了上面。他要做什么?!!他吗的,他疯了吗?!!我想要大喊却是出不了声,我想要转头去破门而入,却是浑身不能动弹,甚至脸眼皮也不能眨上一眨!唯有瞪大了眼珠子,眼睁睁的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一颗心提了起来。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她一直叫着,妈妈,妈妈…我的眼眶湿润了,那该死的女人死到哪去了?她怎么还不出现?那一刻我憎恨她,甚至超过这名男子!接下来,他一手将她呈大字型按在菜板上,另一只手拿着明晃晃的菜刀分别在她手上、脚上、脖子上笔划着,脸中露出一种仇恨与疯狂的神色。我绷紧了神经,他的每一个笔划都是我一次狂乱的心跳。那男子笔划了一番,将她翻了个身,她的正脸刚好对到了我。她忽然停止了哭喊,瞪着一双大眼望着我,满满的都是绝望与恐惧!一颗心忽然揪了起来,很疼很疼,好像到了破碎的边缘,我恨自己此刻的无力。那只是一名五六岁的女孩啊!我不忍的转目看向那名男子,在心里一顿狂骂,就连他祖宗十八代也都没有放过。我死死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只见那名男子又在她身上笔划了好一阵,最后将刀口指在了小女孩的手臂上,脸中露出一抹快意与决然。不要!我在心里狂呼,只是心中的呐喊是那样苍白无力!下一刻他手起刀落,“嘭”的一声,一道血溅喷薄而出,小女孩一条完好的手臂竟被硬生生的斩了下来!见者,触目惊心!啊~!!!畜生!!我睚眦欲裂,牙关紧咬,只觉得双眼一阵滚烫,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只是心中的愤慨早已超过了一切!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相信那男子此刻早已被我千刀万剐!“哈哈…哈哈哈哈…”那男子肆无忌惮的笑着。“嘭!”,又是一刀,小女孩的另一条手臂也应声而落。我终于闭上了眼,我在心里心狂呼,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嘭、嘭、嘭”这种声音不知持续多少遍,我开始麻木了,直到我哆嗦着嘴唇睁开眼。厨房一片狼藉,遍地血肉,惨不忍睹…无意间,我又看到了那小女孩的眼色,只是在地上,又多了一抹深沉的死灰。……“风!风!”是小恬的声音,我把眼睁开,明亮灯光让我的眸一阵刺痛,我急忙用手遮挡光线,适应了一下,环顾四周才明白,所幸这只是一个梦。“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你做噩梦了吗?”“啊!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你怎么还哭了?”我转目对上小恬关切的目光,小恬那一脸惊慌、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我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温暖,我轻轻抱了她一下。“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脑中忽然浮现起梦中的场景,我感到一阵反胃,喉咙一阵翻滚,我急忙用手捂住,奔向卫生间,哇哇的吐了起来。小恬在后面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关切的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又吐了好一阵,才感觉舒服了些,我用水冲了冲,洗了把脸。我转回头看向小恬,勉强笑笑道:“你先回去睡觉吧,我真没事,上个厕所就好了。”“哦”小恬答应一声,乖巧的回了宿舍。当然,我并不是想上厕所,而是我忽然想起刚才梦中的那个厨房跟这里的厨房很像!岂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开始一阵狂跳,厨房就在一旁,那梦中的画面又时不时在脑中闪现,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背心直冒凉气。我努力的做着深呼吸,此刻的我有些后悔来到这里,我心道算了,回去睡觉,明天快马扬鞭离开这里,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我灯也没关就走出了卫生间,待要路过那个厨房的时候,我是走得格外小心,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样。只是到了跟前,那眼角该死的余光又忍不住的向着厨房的方向瞄了一眼。厨房门没有关死,只留了条半个拳头大小的缝。缝的那边,一个粉红色的娇小的身影背对着我,往上看是搭在后背蓬松的长发!是那个小女孩啊!“轰”我只感觉头皮瞬间一炸,猛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门缝那边露出小半个身体的小女孩,冷汗涔涔而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竟是一动不动!门缝诡异的在一点一点自动扩大,直到她露出半个身子,接下来,她竟然动了!她在一点一点的转过来,露出她森白的小半张脸!我感觉自己快要瘫倒了,两条腿像是在弹琵琶。我一手死撑墙壁,一手捂住了嘴,小恬还在里面,我生怕自己就那么叫出声来!等等,她居然没有手!!梦中的画面再一次在我脑中闪现,下一刻,我看到了她一只黑洞洞的眼。“噗”,好像是一根神经断裂了一般,再也坚持不住,我转身踉跄着跑进了卫生间,锁死了房门。我死死的靠在了门上,低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湿了我一身。“咕噜、咕噜、咕噜…”一连串怪异地水声从前面的马桶传来,我猛地抬头看去,只见马桶的上方竟然伸出一只森白的手来!“又来了!”强烈的恐惧一刻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把我推向了奔溃的边缘。我一下瘫倒在了地上,抽搐着脸,差点哭了出来。只见那只手搭在马桶边上,在一点一点往上爬。“不能让它爬上来!”,这是我唯一的想法。我起身硬着头皮冲到了马桶的跟前,两手扳开那只冷冰冰的手掌使劲的往回摁,但下一秒那只手掌却是反握住了我的一只手腕!我大惊失色,想抽回手,但已然来不及,那只如同铁钳子一样死死的掐住我的手腕往马桶里面拽!我拼命的想要挣脱,却是没有丝毫用处,反而像是在浪费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不管挣扎与否,从头到尾那只手都没有丝毫停顿,它将我拉到了马桶里面,而我的头正出于马桶的上方,一股死亡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马桶里面是一张扭曲的恐怖鬼脸,它张着大口,两只血红的眼睛凸出了一大半!我居然认出它来了,它就是那个男人!该死!一阵强烈的悲愤忽然升起,似化作了勇气,我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狠狠的戳向了它眼睛!“噗”,手指很顺利的戳了进去,那只握住我的手突然松开了,连带着那张恐怖的鬼脸一起缩了回去。我长出口气,瘫靠在马桶旁喘了两口粗气,随后我按下马桶开关,死命的冲着水,一遍又一遍。不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轻,仿佛来自天外。“大哥哥”心脏又是一缩,我猛然转身,只见一个虚幻影子站在前面不远处。是那个小女孩的影子,粉红色连衣裙、长长的马尾辫……经历过前面的事后,现在的我倒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我猜,这是她的魂魄。她的魂魄是完整的,相比前面而言,她的魂魄无疑就是天使,让我感觉并没有恶意。我的心慢慢的平静了许多,尤其是想到她刚才对我称呼,就像是梦里一样温暖。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她还有话要说。“大哥哥,你是个好人,我不应该出来吓你,只是我很想出来,我不想每天一个人躲在那里。”还是跟梦里的声音一样,稚气、又很委曲。“我很想走出去,去晒晒外面的太阳,可是妈妈告诉我,我们是不能出去的。”我一愣,问道:“你妈妈不是跟别人……”她打断了我的话:“没有,妈妈其实是被人陷害了,她其实还很爱很爱我的。”说道这里,她的眼里泛着一丝希望的亮光。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鼻子一阵发酸。“妈妈被一个坏人的杀害了,这是后来妈妈自己亲口告诉我的。”她神色忽然又暗了下来:“可是妈妈在太阳底下救了我就不见了,我找不到妈妈了。”我心中一疼,眼中莹莹有了泪光。“我该听妈妈的话,不该出去的,可是妈妈去哪了呢?”“我每天在房间里拼着自己的身体玩,可是怎么也拼不好,狠心的爸爸把我的手切得太碎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死不足惜!只是那个男人又是怎么死在这里的?我睁开眼,指了指马桶的方向问道:“那他怎么会…”她眼中露出一丝庆幸道:“他是被爷爷打死弄进去的。”我嘴角抽了抽,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做事都是这么极端。“我就是想跟你说,你要是看到他了就跟他说,我每天都会想他,还有,我跟妈妈在天上过得很好很好,让他不要为我担心,不要为我难过。”她小小年纪的脸却有着如水一般的哀伤:“爷爷白天每天都会来这里扫地,他上了年纪,头发也白了,他一个人在世上一定很孤单很孤单…”“他上了年纪,头发也白了,他一个人在世上一定很孤单很孤单…”这段话在我脑海中重复了好几遍,心中一阵悲凉莫名。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原来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就是这个小女孩的爷爷,也是这个悲剧家庭所遗留下的“产物”。很悲哀,也很感伤。我用力的点着头:“会的!我会告诉他你在这里过得很好,他一定不会再难过!”“咕噜、咕噜…”就在这时,身后再次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声,我心中一突,猛然回头,只见马桶上方露出了那个男人的半截身子。她狰狞着面孔,伸长着两只枯槁的手向我抓来。我浑身打了个冷战,闪开它的手,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到了台阶,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忽然,一道粉色娇小身影从我上面飞过,撞上了那男人的半截身子。只听“噗”的一声,两道身影瞬间化作了齑粉散去。我呆若木鸡,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切发生得太快,我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结束了。“风?风?”良久之后,一阵敲门声响忽然起,是小恬的声音,但我却在下一秒失去了所有意识。……雪早已停了,绚丽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照进了庭院,赶跑了这里最后的一丝阴霾。“老人家,真不用送了,您回去吧!”阳光下,我面对着面前的一位老人摆了摆手。老人年过七旬,瘦骨嶙峋,因为太佝偻的缘故,那一袭破旧大衣从他的脖子一直裹到了大腿。比起昨日,老人好像又苍老了许多,只见他缓缓从兜中摸一个玉佛吊坠递给了我。“您这是…?”我接过吊坠,疑问道。老人喘了口气,咧着嘴道:“呵、这是我那孙女留下来的东西,现在把他交给你,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我连忙摇首,将那吊坠交还到了那老人的手上道:“老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这是您孙女留给您唯一的东西啊!”这东西可寄托了老人家所有的精神寄托,意义重大。老人晃了晃头,将吊坠又塞给了我道:“诶?怎么能算是唯一的东西呢?她还有很多玩具在我那呢!”我愕然,只觉得喉咙一堵,有些难受起来,我紧紧的握住手里的玉佛,郑重道:“请放心,我会好好保管它的!”“行了,老人家,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看您的!”老人微笑颔首,我与之挥手道别。一阵微风拂来,吹乱了他的发丝,掀起了他的衣角,却怎么也吹不干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那两行半干的老泪。淡淡的凉意从手心传来,吊坠仿佛永远也温暖不了,我摊开手掌,一颗淡绿色的玉佛正发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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