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地，想我那外婆
提到了我外婆。
夜里被窗外的汽车疾驰声吵得好难睡觉，这个世界好忙，不停歇的奔驰着……
一直不喜欢长篇大幅的写文章，为有读者，呵呵。。。还是忙。但当我今天从提起我外婆以后，夜半躺在被窝，她老人家的种种往事全涌入我心头，加上窗外的急促汽车行
驶声，更加睡不着。三言两语很难诉说，就随吧。
说起我外婆，只能从点点滴滴的生活中拼凑她形象，因为好多事都是妈妈告诉我的。
我外婆应该是40年代出生的吧！具体那一年不知道，对于长辈，从小就敬重中成长。之前有在新闻上有那么一批人批评小年轻不知父母生日，并冠以不孝之名，我记得那时
还大着胆子去问妈妈的生日，结果被妈妈叱喝了一顿，后来就再也不敢打听父母年龄了。所以对于外婆就更加不可知了，但记得之前也有从家里户口本上专门记过，但还是很快
就忘记了。至于那个年代，没有经历过，也想象不到。外婆是文盲。至于她会不会写自己名字，我也不知道，老家在偏远农村，自我记事起，没见过外婆动笔写过字。
妈妈说，我5岁之前一直是外婆带着我的，但我没有了记忆，唯一的，就是一直以来外婆对我不同于其它孙子孙女，我也一直知道外婆对我更痛爱一层，每次我去看她，她
总把亲戚朋友给她的好吃的留给我，告诉我，这是谁谁谁给她拿的，让我赶紧吃，还让我不要告诉其他表弟表妹。那时候也不太大，听着这话，总是美滋滋的。用我一个姨弟的
话说就是，每每去到外婆家，外婆把做好的臊子面端到房间，问长问短生怕我没吃香，没吃好，没吃饱，往往这一碗还没吃完，下一碗已经放到了桌子上了，而他们吃完了就说，
赶紧吃，吃完自己去厨房捞。所以姨弟表兄妹们总说外婆对我偏心。也还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村子里的崖边钻过那种小窑洞，后来找不到洞口，害的外婆外公找我半晌午。记得最
最清楚的是在村子南边的山崖边有一棵很大很老的皂角树，那时候最喜欢和村子伙伴去爬那棵树，现在想想，其实好危险的，那是一颗长在山崖边上的树，下面足足有两层楼那般
高。而那棵树，还在，前几年还去打过几个皂角，把皂角晒干，里面的粉末可以放到鼻子里打喷嚏，几个喷嚏后，很舒服的。这是外公教给我的。
如今的外婆耳朵也背了，眼睛也不清楚了，在他耳边说句话，她总能帮成别的。有一次在家里妹妹说，哥，你一哈，在街去给我交个话费去。外婆立马说，买一斤洋芋去？
阿你买一斤谁吃呀嘛谁望呀，你多买点。把我和妹妹笑了个人仰马翻。还有很多类似帮话，总能把一家人惹笑。而每每这时候就告诉她我们说的别的，她就呲着牙，笑呵呵的，
用手指着耳朵，听不哈，听不哈。其实外婆还是很聪明的，有时候，我妈妈和家里阿姨聊天，说我舅舅的不是，然后就问外婆，你儿子是不是难言很，外婆摇摇手，你波问额，
额不知道，耳朵，听不哈，听不哈。这时候，妈妈就说，你看你，一说你儿子你耳朵就不灵了，上次额屋盖房呀，说把你院那个树伐来，额在门口才说里，你坐房子都听得清楚，
赶紧跑出来说，外不敢外不敢，量比人三科（我小舅）回来盖房些妥看杂么呀！这时候外婆就摇摇手自顾自的坐那发起呆来，静静地继续听妈妈和阿姨聊天谝闲传。又一次外婆
在炕上睡着，我媳妇也在睡着，我和妈妈妹妹孩子在炕上玩耍，不知怎么我媳妇就把外婆的腿狠狠地蹬了一下，因为当时让我媳妇去另一个房间去睡，她可能觉得这热闹点，不
去，我一生气就把我媳妇骂了一句，结果她还顶嘴，我来了气，在她头上不很重打了一下，结果这一下不得了，外婆蹭的坐起来，用炕上的不求人照我脑门就是两下，嘴里骂
我，你这哈怂，咋这么岁劲客里。当时把我挺气，但也不敢说话，就为这事，外婆骂我好几天。但几天后外婆又跑来问我疼不疼。
还有我外公，他是2004年去世的。外公一辈子是个辛苦好强的人，家里有一张老相片，之前问过外婆，她告诉我那是外公年轻时候给铺子押送货物的时候照的，上面有日期，
但我现在记不起来了，那是一张三人合影，穿的黑大褂，带着清朝民间的圆帽。妈妈告诉我，那时候她嫁过来的时候家里很穷，那年家里烧火的柴接不上了，我外公从5里之外用
架子车给我家送麦草。一个人整整要一晚上连装带拉送到我家，而且还不敢白天送，怕人看见。送过来以后连饭都顾不得吃，也说基本就没什么吃的，喝口水就又要赶回家去，
因为白天还要上公分（我现在猜想应该是人民公社时候）。有一年家里断了粮，妈妈说那时候好像是刚刚怀上我弟弟的时候，一次，外公来家里，看见她在炒玉米豆子，问她，她
一下眼泪就在锅里吱吱吱地响，外公一看，二话不说，就转身回家，还是晚上，一个人背一袋子荞麦半夜过来接济我家（我不知道一化肥袋子有多少斤，但我家到外婆家走那山
崖路大概是5公里左右，这中间还有两三个40到50度千米左右的大坡）。妈妈还告诉我，那时她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家里打墙盖两间房，那时候盖房没砖，（有，但是可能还没传
到农村），用的土坯（用木头做个模子大概一尺长，一拳厚，20公分宽吧把土填在里面压瓷实），外公叫了十几个人在家干活，按我现在算来，这样的土坯得要个上千吧。而我
外婆就一个人给干活的人做饭，用的是黑面加荞面和在一起用擀面杖擀开切成大片（也就是现在陕西名吃片片面）我外婆1米6几的消瘦身材要擀十几个面团。听妈妈说每天两顿
饭做完，外婆就窝在角落里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也就那时候，妈妈在小学读了2年书后就回家帮家里忙了生计，因为家里姊妹也多，4个舅舅，一个姨妈。而妈妈嫁过来的我
们家爸爸这一辈有六个兄弟，两个姐。而我家里爷爷是在我满月时候去世的，奶奶是95年左右去世的。
时过境迁，如今我们这代人也长大成人了，外婆孙子辈的却都离开了那个老农村。只还有两个舅舅在那里生活，但现在也都在外面赚钱做生意了，家家也都小楼汽车的生活
了。
外婆一直是个固执的人，舅舅们都不在家，所以经常妈妈把外婆接到我家生活，因为我家在县城，如今生活相对小康，但大多数她还是在我家过几天就着急要回去，拦也拦
不住，回去守着老房子，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晒太阳。外婆还算硬朗，直到现在他还是自己在家做饭吃着。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外婆也开始抽烟！那年我去，让她不能抽烟，并且我的舅舅舅妈也都反对，把她的烟也给收了。但后来有一次我去外婆家里看她，进门在窗台上看见外婆捡
了好多烟头，从那以后，我说服了舅舅舅妈，给外婆买了烟，看着外婆点起烟，笑眯眯满足的吐着烟圈的样子，实在不知该劝还是该不劝。外婆如果在家，只要我一去她必定要带
我去给外公烧些纸钱，给外公熬一杯茶水，让我给外公点支烟，后来外婆告诉我，外公一辈子没有自己买过一盒过滤嘴香烟。从此我觉得外婆这个烟应该抽……
突然一下子又冒出好多外婆的生活点点，却天亮了。
通过此，很羞愧的想告诉外婆，婆，孙儿今年却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