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不再相见
散文精选2020-10-05 18:21星辰美文网话玉随石
时光如白驹过隙，不等我，也不留你。三十年了，我们从轻狂少年、有梦想的青年到踏进不惑的中年，我们不停地告别，而有些宿命终究难逃。 初春的天气，下着小雨，空气有点冷，天也是灰蒙蒙的，隔着那山，那水，还是想对你说：你确实走的性急了点。 人生最幸福的事应该也包括“老友挂念”吧？那次几个同学相约，在一起还谈起了你，你那豁达、开朗和对人热忱的性格，以及曾经远飞的梦想，依然是大伙讨论的话题。对你的崇拜，对你的想念，都在大伙言谈中再现，所以，你是幸福的吧！ 记得上次你和我联系的时候，也是春暖花开。你说想回来，你说叶落归根，想回老家养老。当时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的，想到你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儿子还没养大，你就想着偷懒。你说身体不太好，想回老家住一段时间，要是回来了，想和同学们聚聚。我说，只要你回来，联系同学的事包在我身上。后来，我就三番五次打你的手机，一直都没联系上你。我以为只是简单的关机，我以为只是短暂的失联，我以为只是手机出现了常有的小毛病！我总是隔几天打一次手机，终于等到手机接通的那一刻，对方已经不是你了。对方如蚊蝇之声，说你走了，都5天了，事情都结束了。我不是一点点的蒙，试着问一句： “是去广州了么？”对方耐心的说了一句，你久病不治而不在了。一时的不知所措，电话两端的沉默，最终只有两个字：“保重”！对方先挂了电话，顿时我眼前模糊了，稍停片刻，我再次确认手机上的通话记录，5天前，是上周四，我真的打电话了，提示音“关机”，回想那天打电话的时候，你该是正在走远……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天人相隔了。 听人说，你拼命都要把广州的东西拉回老家，一车车装，一车车送回来。有人说，何苦呢？从广州到陕南？但我能理解，那些都是你的血汗集攒起来的，你想证明自己的努力，也想给年迈的父母撑起立足之地。如今，那一排红瓦白墙的房子，醒目的矗立在村子的东方，太阳一出来就暖暖的。可是当一切都走上轨道的时候，你，像是完成了这辈子的任务一样，转眼就走了。 可能因为天气的原因，也许是和年龄有关，觉得越来越回忆的多，这就是中年向老年的过度吧，又被一些经年往事牵着往回倒退30年，在记忆的梗上，翩翩起舞。 我们一起读的高中，尽管不是重点学校，但是七邻八乡能考上的，都得集中在这里上学，你也不例外，和我成了同班。有人说你有点坏，有点不正经，也就是老家人常说的“吊儿浪荡”。其实你不坏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起码，你在我跟前一直不坏。所以你在我跟前一直还是很正经的，还因为你和我500年前是本家吧。
因为你个子高，老师把你的座位安排在最后一排，而我坐在最前面的一排。每次课间10分钟都出去活动，等再次上课铃响，你就会从门口进来经过我的面前，右手撑在我的桌面一跳，哧溜一下就溜到你的座位上去了。因此，同学们就给你起了个绰号——“鳅鱼”。 高中的几门课程，相对来说你都学得比较好，尤其物理和化学，但分科的时候，你却选择了文科，也许是你崇拜语文老师吧。那个时候我们一般都不敢和老师多说话，而你却和老师像哥们儿，可以勾肩搭背。高二下半年，记得是期末考试结束了，语文老师为了给同学们减压，活跃班里的气氛，于是发起一个活动，由你负责，组织大伙猜谜语，赢明信片。明信片都是饰演《红楼梦》里各具特色的演员明星照。 活动是把要猜的谜语写在纸条上，把纸条折成小方块，然后装在纸盒里面，以抓阄的形式让同学们随意抓，谜底和明信片由你拿着，要求同学们把猜不到的纸条再放进纸盒里面，不要声张，这样可以让其他同学继续抓、继续猜。我抽的纸条上写的是“丈夫出门三年整”让猜一中药名，我一口说出了谜底——“当归”。有几个同学先前应该是抓到过的，听我说的谜底觉得好奇，就问我怎么一下子就猜中是“当归”，直到活动结束，同学们又一起讨论各自猜对的谜语。我说因为吃中药多一些，每次药方里都有当归，所以也就熟悉了。 记得猜中以后，你给我挑选明信片，明信片有贾母、宝玉、薛宝钗、史湘云、刘姥姥等，你挑来挑去的，找到一张“林黛玉”给我。林黛玉是由陈晓旭饰演的，我非常开心，我喜欢林黛玉多情善感的病态美，敏感，心细，真实以及她的绝顶聪明，更喜欢黛玉的服饰，淡淡的绿色袍子，右下摆处，有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真心的喜欢。 到了高三末期，那年四月中旬，高考实行预选制，预选上的同学才能参加高考，落选了的就根本没有参加高考的机会了。本来名额就有限，而当时学校临时接纳了一些县重点筛选下来的学生再次参加预选，这样本校学生的名额就更加紧张了。 眼看着我们这些农村的学生考学无望、当兵没门，大多数同学都失望透顶。而只有你，不知在哪里找了相机，约了一帮同学，去学校西侧的那条大河里照相。因为干旱，河里无水，都是一些光溜的石头。你找了一个最大的巨石，站在上面吆喝着大伙。你面向着对面那座山，抬起头，仰着脖子，看到一片一片的云朵正在游移，你双手做着喇叭状放在嘴上，大喊着要走出大山，要到山的那边去。你的声音很洪亮，穿过了那座山，甚至更遥远的地方，同学们都听到了你的呼声，我们大伙还是懵懂不清，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就连大山也有了回响，还拉了长长了尾音。我们都说，你一定能走出去，有大伙作证，有干涸的河为你作证，有你身边的那块巨石为你作证，还有大山为你作证。我们头顶着蓝天白云，大伙一起坐在巨石上合影，一起畅谈理想和未来。 毕业那天，你邀请了三男两女五个同学去你那个偏避的家玩两天。你的好客，你的热情，驱使着我们随你沿着那条羊肠小道，一路走一路唱着我们那个时代的歌《望星空》、《粉红色的回忆》…… 因为早晨下了点小雨，路边的茅草过膝。你拔了几根蒿草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扫着路边茅草上的水珠，原来是因为有女生一起，于是大伙说你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跨过几个沟，绕过几道岭，爬上一座小山丘，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才发现一个中间低四周高的地方，当地把这样的地方叫做“麻荡”，而你的家就在这个“麻荡”里。尽管是麻荡，但是真正站在院子里，放眼四周，还算辽阔，看到远处绵延不断的群山，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这个小院，我们一起欣赏周边的花花草草，尤其那些泡桐树，树形不是很好看，树干很挺拔，树冠很大，可以遮阳，树上一串串紫色的花，地面落了好多，花很大，贴在地面呈喇叭状，没有在树上的紫色好看，却有一些泛白或者淡紫，还有厚厚一层花粉，闻起来有点土腥味，拿过花的手略带黏糊的感觉，好像有一层油脂。在这里，女生没有了往日的羞涩，不再像在教室里还要在桌子上画个“三八”线，在这里可以和男生肆无忌惮地说说笑笑。就这样，我们尽兴的玩了两天。 后来，我们都踏入了社会，走着不同的路，过着不同的生活。但是大家谈起你，都很欣赏你的成功。你不甘于贫穷，你想摆脱贫困，于是走南闯北。在广州，拥有了两家大规模的超市，这是同学们都很羡慕的，羡慕你的成功，羡慕你的智慧，羡慕你终于走出了大山。那个时候同学们都怀揣梦想，可真正能实现的没有几个，只有你，只有你按照自己的目标一直那么努力着，实现着。一个大山里的孩子，只身闯荡30年，大伙都很欣慰，为你祝贺，也为你骄傲。 再次翻看往日的照片，纸的边沿有点发黄，照片也不是很清晰，黑的不黑白的也不白了，甚至有些同学的脸都有点模糊不清。但是从这张照片上，看到了同学们一些张牙舞爪的样子，见证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以及大伙对未来的向往和美好的期盼。 再苦再难都过去了，而你却永远离开了…… 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语言，只有祝你一路走好。你累了，该好好歇歇了！
因为你个子高，老师把你的座位安排在最后一排，而我坐在最前面的一排。每次课间10分钟都出去活动，等再次上课铃响，你就会从门口进来经过我的面前，右手撑在我的桌面一跳，哧溜一下就溜到你的座位上去了。因此，同学们就给你起了个绰号——“鳅鱼”。 高中的几门课程，相对来说你都学得比较好，尤其物理和化学，但分科的时候，你却选择了文科，也许是你崇拜语文老师吧。那个时候我们一般都不敢和老师多说话，而你却和老师像哥们儿，可以勾肩搭背。高二下半年，记得是期末考试结束了，语文老师为了给同学们减压，活跃班里的气氛，于是发起一个活动，由你负责，组织大伙猜谜语，赢明信片。明信片都是饰演《红楼梦》里各具特色的演员明星照。 活动是把要猜的谜语写在纸条上，把纸条折成小方块，然后装在纸盒里面，以抓阄的形式让同学们随意抓，谜底和明信片由你拿着，要求同学们把猜不到的纸条再放进纸盒里面，不要声张，这样可以让其他同学继续抓、继续猜。我抽的纸条上写的是“丈夫出门三年整”让猜一中药名，我一口说出了谜底——“当归”。有几个同学先前应该是抓到过的，听我说的谜底觉得好奇，就问我怎么一下子就猜中是“当归”，直到活动结束，同学们又一起讨论各自猜对的谜语。我说因为吃中药多一些，每次药方里都有当归，所以也就熟悉了。 记得猜中以后，你给我挑选明信片，明信片有贾母、宝玉、薛宝钗、史湘云、刘姥姥等，你挑来挑去的，找到一张“林黛玉”给我。林黛玉是由陈晓旭饰演的，我非常开心，我喜欢林黛玉多情善感的病态美，敏感，心细，真实以及她的绝顶聪明，更喜欢黛玉的服饰，淡淡的绿色袍子，右下摆处，有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真心的喜欢。 到了高三末期，那年四月中旬，高考实行预选制，预选上的同学才能参加高考，落选了的就根本没有参加高考的机会了。本来名额就有限，而当时学校临时接纳了一些县重点筛选下来的学生再次参加预选，这样本校学生的名额就更加紧张了。 眼看着我们这些农村的学生考学无望、当兵没门，大多数同学都失望透顶。而只有你，不知在哪里找了相机，约了一帮同学，去学校西侧的那条大河里照相。因为干旱，河里无水，都是一些光溜的石头。你找了一个最大的巨石，站在上面吆喝着大伙。你面向着对面那座山，抬起头，仰着脖子，看到一片一片的云朵正在游移，你双手做着喇叭状放在嘴上，大喊着要走出大山，要到山的那边去。你的声音很洪亮，穿过了那座山，甚至更遥远的地方，同学们都听到了你的呼声，我们大伙还是懵懂不清，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就连大山也有了回响，还拉了长长了尾音。我们都说，你一定能走出去，有大伙作证，有干涸的河为你作证，有你身边的那块巨石为你作证，还有大山为你作证。我们头顶着蓝天白云，大伙一起坐在巨石上合影，一起畅谈理想和未来。 毕业那天，你邀请了三男两女五个同学去你那个偏避的家玩两天。你的好客，你的热情，驱使着我们随你沿着那条羊肠小道，一路走一路唱着我们那个时代的歌《望星空》、《粉红色的回忆》…… 因为早晨下了点小雨，路边的茅草过膝。你拔了几根蒿草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扫着路边茅草上的水珠，原来是因为有女生一起，于是大伙说你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跨过几个沟，绕过几道岭，爬上一座小山丘，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才发现一个中间低四周高的地方，当地把这样的地方叫做“麻荡”，而你的家就在这个“麻荡”里。尽管是麻荡，但是真正站在院子里，放眼四周，还算辽阔，看到远处绵延不断的群山，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这个小院，我们一起欣赏周边的花花草草，尤其那些泡桐树，树形不是很好看，树干很挺拔，树冠很大，可以遮阳，树上一串串紫色的花，地面落了好多，花很大，贴在地面呈喇叭状，没有在树上的紫色好看，却有一些泛白或者淡紫，还有厚厚一层花粉，闻起来有点土腥味，拿过花的手略带黏糊的感觉，好像有一层油脂。在这里，女生没有了往日的羞涩，不再像在教室里还要在桌子上画个“三八”线，在这里可以和男生肆无忌惮地说说笑笑。就这样，我们尽兴的玩了两天。 后来，我们都踏入了社会，走着不同的路，过着不同的生活。但是大家谈起你，都很欣赏你的成功。你不甘于贫穷，你想摆脱贫困，于是走南闯北。在广州，拥有了两家大规模的超市，这是同学们都很羡慕的，羡慕你的成功，羡慕你的智慧，羡慕你终于走出了大山。那个时候同学们都怀揣梦想，可真正能实现的没有几个，只有你，只有你按照自己的目标一直那么努力着，实现着。一个大山里的孩子，只身闯荡30年，大伙都很欣慰，为你祝贺，也为你骄傲。 再次翻看往日的照片，纸的边沿有点发黄，照片也不是很清晰，黑的不黑白的也不白了，甚至有些同学的脸都有点模糊不清。但是从这张照片上，看到了同学们一些张牙舞爪的样子，见证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以及大伙对未来的向往和美好的期盼。 再苦再难都过去了，而你却永远离开了…… 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语言，只有祝你一路走好。你累了，该好好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