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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舍钟声落红尘

美文摘抄2018-10-11 07:04快读网秩名

  作者:快读网@我从来都不知道

  她的家里静悄悄的,不许发出一点儿声响,或者是没有,一切静默了,应不着一点痕迹,连脚步。鲜艳的古老木家具变得黯淡下来,岁月洗刷得一丝不苟,连最出彩的靠背所刻的秀丽的花纹也免遭其难。古老木谈吐的言辞连同呼吸都像极了一个耄耋之至的老人,这不然,本来就是。——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焕发出生命的活力,沿着它飘去。又见那酒坛,又忆那背影,只是心头一颤,有点感伤,有点疼。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时间改变了什么,但有一样,你一定会记住,时间改变了你,甚至于你的容貌,你的声音,你的家庭,你的忧伤,你的处世态度,你的生死诀别。

  家在遥远的方向,却又很近 ,在脑中,在眼前,在那果树遍布的山丘,在那百无聊赖的笔下。多少次在梦中惊醒,泪花飞溅;多少次无端入梦,她在眼前;你安眠的地下,容我问一句:“还好么?”抓不住一片衣袖,留不了一阵尘埃,等天荡荡,只身坐在椅子上,如同昨天的记忆,虚无而又飘渺,真实而又模糊,空虚而又冷淡。真的静下来了,这世界,这天空。这连鸟鸣都省略的初夏早晨!

  厨房的昏沉点宣着冷落的气氛,哦!我的记忆潮水涌来又退去,浸湿了背脊,撩起了疼痛。如盐霜般刺激我那敏感的神经。神台上,胸口前,所挂的六祖佛像或许是你对家人最无私的爱,不掖不藏,完美地表达出来,你的愿望很可能就是保佑全家平安这么简单,不需要功名利禄;不需要荣华富贵,怎一个安康就够!

  早就没人的厨房,冷冷清清的,桌面上铺满了灰尘,厚厚的,均匀极了,蜘蛛到处拉网,是想要表达什么吗!我知道他们想说:这儿的人已经离去,并在那红尘之外,她走得如此迅速,不响一点声息,不留一点遗恨,平躺着,就“抛弃”了我们,或者她是身不由己,或许她是心甘情愿,想必我也没法知道,她叩佛的垫子还在,几十年如一日,残了破了,拿块不穿的衣裳,撕下一块布,缝缝补补,又是一张新的。她的所有东西都随她远去,盆碗碟筷,床褥衣襟。打开房门,那残缺的照片,依我回到了那时的岁月。

  孩童时,她残存的记忆还依旧清晰,历历在目,只可惜人走茶凉,岁月嘘唏。那年,她帮着收拾我上学的书包,喂养着那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我总会跟她说“何不将它变成一道菜呢!”她总摇头,“小孩子家,不要老想那些血腥的东西,要吃我买给你!”我总是不明究理,又不想询问,只知道有得吃才是最关键,踏上上学的旅途,那时我上一年级,刚准备与母亲一同出门坐车去广州,她却叫我们等等,她似乎在房间翻腾了好一会,才大汗淋漓的走出来,只见她手里捧着一个玉佛,招呼我过去,轻轻把那个玉佛戴在我幼小的脖子。带完后,又悄悄地跟我说,“你只要有什么烦恼事就可以问问你这个神仙,他会保佑你的!”我好奇地问“平常的神仙都有法号,那这个神仙的法号叫什么!”“他叫六祖,是个保佑四方平安的得道高僧。”她摸摸我的头,记忆模糊,碎叶飘落,时间溜走了,真令人有昙花一现的错觉,人的一生不就是这样吗:在忙碌中消逝,在痛苦中游玩。

  回忆跳跃到了三年级那个暑假,那只老母鸡不见了,在那段模糊的记忆中,它被命运轮回了,我曾问过她“老母鸡怎么了,是不是——”她大怒“自有天命。”后来我得知她把老母鸡埋了。就在那不远处的山坡上,这种行为我是理解不了,她说佛曰:“凡苍生之命缘,为天命所不能舍。”我倒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也不知她从哪学来,暑假过了一半,开心与烦恼接踵而来,我的作业还没做完,有一天与伙伴同行,不知怎地,回到家那尊六祖佛像就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终,我没敢告诉她,我怕她像书说的:一夜白头。后来她还是知道了,因为她每天都要来检查,晚上她又来检查了,见我躲躲藏藏就看出了端倪,她问道:“是不是不见了。”我丝毫未动,连点下头都不敢,“不见了没关系,关键在于,你的心有它就好!”我松了一口气,露出头,见到她伊是那么和祥。

  夜,凝结在寒冷的冰霜中,悄然在无声无息的时间了黯然灰淡,有人说过:“时间的布囊里,缝满了无数的人们的记忆带,但历史毫不记录的这些人们且真实并意义地存在。”

  人生是否可以苛求完美?生命又该舍弃哪些?又该守护什么?这些问题我思考过很久,但总没答案,记忆散去,多少次在睡梦中清醒;多少次在泪眼磅礴下入睡,如今又是一年秋节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剩下的只是一张泛黄的模糊照片,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脑海,我的答案,又想起她的一句话:“本本不敢问,漓漓恨回晚。,或许这就是我要的答案,我相信。

  房子年久失修,瓦片上残留的灰尘掉落一地,那酒父亲说就让它在那里吧,也就好像原封不动,记忆中的她还是酿酒高手,每天早就开始工作,她有一部收音机,准时按响,里面传出寺庙的晨钟声,好像沉重且有一丝清丽。我解开系着酒罐的绳子,倏忽,当年的身影又重回眼前。“你怎么能揭开它呢?酒气还没出来。”她嗔怪起来,“我饿。”我嘟起嘴“好,好,我这儿有几个大饼饼,想吃以后就别动这些个酒坛好么?”我点下头。酒气扑鼻,这酒已经酿好多时了,可惜当年那个背影却被掩埋在地底深处。我寻了寻,找到了藏在角落的那个曾经装有大饼饼的篮子,那盖得严严实实的盖子好像召唤我似的,我揭了起来,里面居然是几个发霉的大饼。我色霁了,身体不受控制,酒坛处,又想起那钟声,在那爽朗的清晨响起,是那么熟息却永无复制。而这声音,彻彻底底在我的现实生活中消失的无形无痕。思绪凌乱。

  人生是一段乐曲,曲折却演绎不同的声音,我们在这里活着就如同在时间的声音里,不断奏乐又重回曲折。她真的离开了,随着她那纯心,无欺,乐颜的观念埋于土堆之下。

  该看的都看了,我锁上门,随着木门吱呀一声,我和她断然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转身,不回头,红尘之外,她向我挥手,任我泪流,不回头,寻觅在凡世,本源,本源!是呀,她的心愿如此简单,她诚心叩佛,愿家人平安,处世轻淡不慕钱财,归也归也,我踏上了回去的路,容许我最后问候你一句:我最亲爱的奶奶!你在那芳香的土地下,如初?愿天地之宽容,安抚你那不屈的灵魂,且我猜到你到达了“暮鼓晨钟,安之若素!”的那片天堂或是“既来之,则安之”的那种无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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