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工知青点往事
千工知青点往事
何克平
闲着无事，想着以前的事情，一些经历如影像般的在脑海呈现，特别是几年的知青生活让我难以忘怀，于是觉得要说一点、写一点什么？说一说我们当年的生活，写一写那时我们看到的和听到的趣事。让时光倒转再现当年，让尘封的事件得以复活。不该说不能写的就让它永远留存于各自的心中，使其成为永久的秘密，也许可以保留着那一方净土，成为一种美好的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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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5日不是大事纪念日，也没有发现是什么伟人的生日，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个一天，但是对于我们（我、赵承卫、杨文杰、毛军、雷正海、周利华、赵平、周家新、杨文群、苏以钦、张学荣、付容、刘容和后来的肖芳全、张山青、胡开芳等）来说是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我们下乡到了松滋县杨林市千工大队的茶场。
前一天的晚上在杨林市中学的操场上，公社为我们举行了欢送仪式。我们站在砖石砌成的司令台上，镇上的一些单位给我们赠送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农具。我记得有这样一些东西：脸盆、镰刀、土箕、扁担、挖锄等等，会后还放了一场电影，可惜记不得名字了。那个脸盆我一直用到读书参加工作，大概用了6、7年的时间吧。
今天一辆手扶拖拉机载着行李和赠送的生产工具把我们送到来到这里，老远就看到茶场彩旗飘飘，走近一看还有几十个茶场的男女老少职工在迎接我们。而我们的直接领导、公社知青办干事张万才同志也已经早早来到这里。拖拉机刚刚停稳，一群热情的茶场职工就帮我们把行李、工具下到了茶场的一个大屋里（后来才知道这是制茶车间），并要我们就在这里休息。随后张万才同志给我们一一介绍了迎接我们的大队、茶场领导，一个一个致词讲话。我们只觉得新奇、好玩，这些人是什么领导、讲的什么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简短的欢迎仪式就在我们还没有弄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就结束了。接着就在这个屋里盛大的欢迎宴会。摆了4、5桌饭，我们占据了两桌，也没等人家说开始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记得有鱼有肉、有炒鸡蛋等，在当时来讲还是算很丰盛的。其中这盘炒鸡蛋是我们在茶场以至现在都难忘的一道菜。据说现在能炒出这盘菜的只有毛军一个人。
吃了饭我这才有时候看看我不知要生活多久的茶场。茶场唯一的厂房坐西向东的，一共有七间，刚才吃饭的这间最大，它的南北各有三间，而最北和最南的一间比中间的这几间长一点，门是相对而开的（农村常说的钥匙头），其他门的都是向东开。厂房前的土坎下是一个不大的打谷场，再前面就是一口水塘，供茶场生活用水。水塘和打谷场的北面有一块在建的地基，这就是我们知青点的宿舍。房子的后面是一条大路，就是我们刚来的那条路，它由南向北穿过茶山。
过了不久张干事把我们集中到南头第二间会议室，由大队干部宣布我们吃粮的生产队和住宿的地方。我和赵承卫、雷正海、周家新在二队，赵平、苏以钦在六队，周利华、毛军在四队，杨文杰在七队，付蓉、张学荣在五队，杨文群好像是在三队，各生产队都有。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茶场没有职工，我们只是各个生产队派到茶场干活的社员！后来我了解到千工大队七个队里二队最穷，工价只有二角多一点，四队最富，其工价是四角多。这就是说我们在茶场同工不同酬，我们搞一天事挣的钱人家只要半天就解决了！
知青点的房子在建，我们在茶场没有地方住，只能暂时住在附近的农户家。我、周利华、赵承卫、雷正海住到六队赵长华家里（我们去以后，他成为千工大队的付支部书记，我们离开以后死于一场车祸）,杨文杰、赵平、周家新、毛军和女同胞都住在厂房里，就是南头的第一间和第三建，中间是隔着一个小会议室。杨文杰他们是和邓万荣付场长住第三件，邓场长住房子的前面，他们四人住里间，每两个人一杆床，相对摆放。
第一天的晚餐就开始在茶场，厨房就是厂房最北面的那间，第二间是饭厅。半斤米钵子饭上有一点看不到油星的青菜和中午的剩菜！
这天就是1975年10月5日！我的知青生活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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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以前，我听说过知青是如何如何的，现在轮到自己了又会是什么样呢？我们是集体生活，不用考虑做饭方面的事情，要愁的是怎样吃好！
下乡的第一年我们有生活费的，每月10元。2元是零用钱，买买牙膏、肥皂等，抽烟的男生还得厚着脸皮找家里要烟钱。剩下8元钱的交给茶场食堂购米、油和做菜金。每月买米、油就所剩无几了，还能卖多少菜呢？那就更别想吃鱼肉了。
那个时候特别能吃，收获晚稻的季节我一餐能吃半斤装钵子的米饭2到3个！我记得杨文杰又一次就吃了4钵子。菜是清水煮的南瓜、冬瓜或者是窝马菜、筋那菜（甜菜），起锅时放一点油。在有甜菜的季节里，我们天天唱着“筋那菜，瓢阿菜，天天吃得回头来”去吃饭。在冬季无菜可吃得情况下我们自创了一种特色菜：豌豆酱炒大蒜苗，还真的能吃出鱼的味道！
晚上肚子饿的时候，我们就到附近农户蹭吃喝。记得有一天晚上，赵承卫提出外出搞吃的，得到了我、杨文杰、周利华的赞同，共同商量好蹭吃对象和得手方式后，来到七队机务员文家锡家里，以杨文杰与文家锡切磋棋艺为幌子，赖在文家下棋、聊天，就是不回知青点！我们左一个家锡哥、右一个家锡哥的叫着，人家也可能看出了我们的意思，终于在十一点左右各自饱囊一大碗腊肉豆皮后，才满意而归。
为了蹭吃有的时候也得付出一点，给关系较好的农户带一点紧俏物资，如肥皂、煤油、红糖等，套套近乎，或者顺手带一点萝卜白菜到农户强行搭伙，人家也不好拒绝。有时候干脆是白吃，吃完抬腿走人！
有一次，我和赵承卫、赵平转悠到二队碰上人家结婚摆酒，看见我三人的到来客套性的请我们入座，我们毫不客气的入席成为陪舅亲家一员，席上我们主动出击，频频给舅亲家敬酒，客人酒醉狼狈下席，主人惊喜万分，说我们陪客陪得好，感激不尽。我们酒足饭饱，还有整合香烟奉送，意外收获，赶紧走人！
男生、女生各有各蹭吃蹭喝计谋、方法，最后吃到了什么，这些成了我们第二天聊天、炫耀的佐料，讲的人讲得津津有味，听的人听得全神贯注，最后哄堂大笑散场。
现在我们聚会讲起这些旧事，还是好笑，但是心里却有点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