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1
又一次泪水打湿枕头,我从梦中醒来。
光脚踩着地板,倒一杯加满冰块的伏特加,窗外天空墨蓝墨蓝的,凌晨四点。
热辣刺激的液体滑进喉咙,游荡在体内直到胃里沉淀安静。黑夜终将会过去,即使不醒来。
黑色蕾丝内衣,我站在阳台,有风,静静吹、凌乱蓬松的头发在脖颈处飞扬,我一直短发。冰块在杯子里融化成水,如果不离开冰冷,或许永远不会融化。我将它倒进盆栽,绿罗,叶片枯黄颓靡,长时间没人打理。
床头的药物让我得到唯一的慰藉。我沉沉睡去。梦里,我站在长长的通往北方的铁轨,风鼓动着我的衣服,张开手臂呈飞翔状,我闭着眼,听见哐铛哐铛车轮与铁轨撕磨碰撞越来越近,身体飞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在对我笑。那么请带我去北方,你生长的地方。
从心理咨询室出来时,精神状况有些好转,因为我的心理医生让我躺在椅子上为我催眠,这次我没有做梦。我睡了二十分钟。领了一袋药物,付了850块,并被告知药物会产生幻觉,失眠等一些副作用。
在一家面馆我解决了我的晚餐,老板是个沉默的人,不像其生意人喜欢聊天。
晚上九点多我走进一家艳俗的酒吧,点了一杯加满冰块的伏特加,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廉价的情欲,在这样繁杂艳俗的环境进行。从身边经过的女孩,黑色低胸短裙,身上的香水是迪奥,浓烈热情,她靠近独自在吧台喝酒的男人,男人亲吻她,眼神里有强烈的欲望,比香水浓烈的诱惑。我想他们和我一样只是在无聊的消遣。
回家的路上,我在路边摊花了十块钱,买一本书,是安妮宝贝的诗歌集。
浸泡在浴缸里,有些疲倦,半梦半醒时我看见涛在抚摸我的身体。他对我笑,笑得很温暖,他沉默地为我擦洗。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他的碰触。他的手指不像其他北方人短小,纤细白皙,像女人,温柔优雅。
清醒时,浴缸的水已经很凉很凉了。我想药物开始起作用了。那幻觉,随时让我破碎。如果没有新的记忆代替就只能活在过去,就像这水,只能越来越凉,直到被下水道抽走。
安妮宝贝在诗中说:
你轻轻地俯过来,轻轻地;
我仅仅是想像一朵花一样开在你的手心上;
纯白的,清香的;
寂静和忧伤的;
为你绽放一瞬间也好;
你看得见;
看得见我的纯净和暗淡。
曾经我在你的城市,像诗中念到的我就这样开在了你的手心,你让我成为快乐而简单的女孩,那时我的美丽,仅仅为你绽放。纯白干净。
南方的这座城市没有你,
那带我去北方。
你曾经呼吸过空气的地方,
即使你已经不在。
但我相信我的灵魂会遇见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