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下的青春刺痛
文。赵雅婷
引言：青春轮转四季，从暖春走向寒冬，唯有微微地刺痛伴随着我们。
1、
阳光稀薄无力地印在操场的灰墙上，惨淡的光线总让人感到心寒。我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安静地仰望着天空。天有些阴冷，我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就是这个喷嚏出卖了我，莫小北闻声发现了我，一把将我拖回了教室。
“雪小漫，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冷的天，你不好好地呆在教室里，去围墙哪里干什么？”莫小北手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我皱皱眉头，抿着嘴一个字不说。
“我说，雪小漫，你是不是哑巴啊？”看来，莫小北被我激怒了，腮帮子鼓起，气呼呼地活像一只蛤蟆。
“好啦，我这不是回教室了吗？”我回答了一句后，翻开课本自顾看书，不再理会莫小北的唠叨。
不过莫小北好像并没有解气，还在我左耳边如蜜蜂一样的“嗡嗡”轰炸。
我翻了一个白眼，幸好早就已经习惯了。第一次的见面还记忆犹新，想起当时自己惊恐的样子，我就想大笑一通。莫小北的头发剪得非常的短，初见的时候我就把她定位成了男生。料不到，在我自我介绍时，莫小北给了一个拥抱趁机夺走了我的初吻。一向文静的我发了火，执意要告诉老师。莫小北拖住我，死活不让我去。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个活泼的莫小北是穿着裙子的家伙。我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自此以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死党。所谓的无话不说，其实每次都是我充当了一个听客，而莫小北总是喋喋不休。
2、
上课铃声响了，台上的新老师开始自我介绍，可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俊朗的外表令我无法正常思考。白暂的脸庞，镶嵌着符合黄金比例的完美五官，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令人捉摸不定，伟岸的身材令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我又跌进自己的幻想中，要是就这样抚摸上去，会怎么样呢？
“小漫同学……”那个老师在讲台上喊着我的名字，而我浑然不知，魂游天外。
“雪小漫”后面有人扯着我的马尾辫，痛得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凳子“哐当”一下歪斜着倒在地上，声音大得隔壁班肯定也听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老师浓密的两道剑眉稍稍扬起，困惑的样子一览无遗。
“我不小心把凳子碰翻了”我向老师赔着笑，扶起凳子的时候特意向后面瞟了一眼，猜测是哪个拉了我的头发。题目刚解答了一半，下课铃声就响了，我算是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声。
这不，代课老师才出了教室，身后就已经闹翻天了。只见莫小北一番连珠带炮地把后面拉扯我头发的男生骂了一个狗血喷头。那个男生的名字叫蒋鹏，家境富裕，可说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不过，见到了莫小北算是他倒霉，她说话损人都不需要打草稿，快得你毫无招架之力。
3、
代课老师自从给我们代了一堂课就失踪了。我对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我的花痴样终于被莫小北发现了。“雪小漫想谈恋爱了啊？”莫小北的脑袋突然伸了过来，眼前的大头吓了我一跳。“你瞎说什么？”我脸一红，在她的腰部用力一抓，她反应很快地跳开后一路奔跑。你追我赶，一路上我追着她挠痒痒，而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着救命。
正当我要追上她的时候，前面的一块小石头让我脚底一滑失去了平衡。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个踉跄跌进了他的怀里。抬头一看，我差点失声尖叫起来。怎么会是他？我揉揉双眼，再仔细看了一次，没错，就是他。可能是身上搭配的衣服不同，今天的他看起来更帅了。
“小心点”他托住我的腰放开我，温柔地说。
“谢谢”我实在是太激动了，除了不停地道谢其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很想赖在他的怀里，呆上一辈子我也愿意。还在胡思乱想中，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老师……”心里有些微微的惆怅，潜意识里我不想他这么快离开。我很渴望他和我发生点什么，比如说蜻蜓点水的吻。他饱满而又性感的嘴唇，尝起来的感觉一定很好。
“有什么事吗？”他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着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是二年级一班的学生雪小漫，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我看见他手中拿着一本许斐刚的漫画《网球王子》。那是今年销售最火爆的漫画，想不到他还童心未泯。
“你好，雪小漫，我叫徐哲帆。”正说着起劲，天色骤变，一场暴雨突如其来。很快，两个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他手中的书更是被雨水浸染得一塌糊涂。
“快跑”徐哲帆的手伸过来碰触到我的手掌，一股热流刹那撞击到心窝，我不禁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跟着他一路小跑，来到学校的楼梯下躲雨，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放开了我的手。
4、
我刚想开口说话，莫小北就向我跑来了。她脸上的雨水不断地往脖劲流淌，活脱一只落汤鸡的落魄样。我看着她那样子，指着她咯咯地大笑起来，忘记了我背后的徐哲帆还站着。
“雪小漫，你笑什么？”她被我笑得莫名其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那样子，就像……就像……一只脱毛鸡”我一边捧腹大笑一边说，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
“雪……小……漫”莫小北的声音就像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有什么贵干啊？”只有在面对着莫小北的时候，我才笑得特别的开心。这个时候，我发现徐哲帆不见了。我估计他应该是回教师办公室了。很遗憾忘记留下他的联系方式了。
雨停了，阳光又从不知名的角落挤了出来。透过的叶子上水滴的反射，形成了一个七彩斑斓的世界。这些日子的我烦躁不安，因为我再也没有见到徐哲帆。我去教室的办公室探听他的下落，唯一的线索就是他辞职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址，他的联系方式。
我不禁嘴巴里冒出一句“TMD”。
“你在说粗话，雪小漫”莫小北指着我的鼻子说。
“我心情不好，对不起。”垂下头，鼻子酸酸的，我有种想哭的感觉。他怎么能够就这样消失了呢？
莫小北走过来抱住我，把我的头埋在她的胸部。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比我高了一个头，到今天的身高差距还是一样没变。我很想告诉她我和徐哲帆发生的一切，但是话到嘴巴还是咽下去了。想到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5、
我没有想到我还能再遇到徐哲帆。他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等待我的走近，淡淡地笑容摄人心魄。我半眯起眼睛，想要更清晰地看清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精致的五官就像雕像馆里的艺术品。
“小漫”黄昏的夕阳透过密密的树阴笼罩下来，那道光位置不偏不倚恰好在他的脸上。
“你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这是我和他的第三次见面，丢脸的是每次看见他我准走神，这一次也不例外。
“哦……不……是……”原来，我也有结巴的时候。看他的样子，我觉得他更适合当个演奏家，比如说弹钢琴。
“要去我家坐一会吗？”他问。
“好”我不加思索就冲口而出，回答快得令我没有拒绝的机会。
跟着他的脚步，我慢哼哼地跟在他身后晃悠。我在假想到他家之后的无数种可能，想着想着额上冒出了冷汗。跟着他回家我似乎太草率了，万一他不是个好人呢？
6、
在我的担心和犹豫中，他在一个居民小楼前面停下来，掏口袋里的钥匙。他的家离开我的学校不过十五分钟不到的路程。抬头一看，这样的楼房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很普通。外墙刚被粉刷过还没有全干，湿漉漉散发着淡淡的石灰粉味道。
他家住在四楼，进了门之后我就东张西望。“你家就你一个人住啊？”
“是啊，我爸妈和我不住在一起。”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罐牛奶给我。我没去接，反而径直走进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非常清爽，物件都摆放的有条不紊，墙上还挂着一副《泰坦尼克号》的画像。里面的场景正是罗丝在杰克的引导下，一起爬上船头的栏杆张开双臂闭目呼吸的样子。暗自沉思间，一首德国作曲家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在外面的客厅响起。
我顺着声音回到客厅，徐哲帆闭着眼睛沉醉在曲子里。他修长的十指娴熟地在琴键上不断跃动，而我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他陶醉的表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感觉到了浓烈的危险，那如同火焰会将我刹那整个吞噬。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他的视线，此刻的我特别想数数他浓密的睫毛。我用最近的距离观看，他的毛孔细得几乎看不见，我正想去摸摸他的睫毛，手在挂在半空，哪料这个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场面很是暧昧。他的唇渐渐接近了我，我站立在那里闭上了双眼。书上说，闭上双眼接吻的感觉才好。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却不识趣的响起。我尴尬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接完电话后他说送我回去，我摇摇头，执意自己回家。他见我如此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送我下楼后就回去了。
7、
我似乎把莫小北当成了我的救世主，每次我有难的时候都救我于水火之中。可这段时间我的救世主像失踪了一样，我总是找不到她的踪影，她丫的居然学会了旷课。而且，她连班主任的语文课也敢跷？这莫小北现在真是胆大包天了。等我扫描了一遍教室，发现蒋鹏也不在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我拨通了莫小北的电话，质问她死到哪里去了？她很懒洋洋的回答我，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我对着电话吼“莫小北，你给我即刻回到教室。否则我们绝交。”
一个小时后，莫小北睡眼朦胧的回来了。我一把抓住她去了操场，“莫小北，你脑子烧坏了吗？你怎么可以跟着蒋鹏回家？”一连串的质问令她都缓不过神来。她无神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操场的一个角落蹲下。手拨弄着一边葱翠的树叶，把它们扯得粉碎扔了一地。我从来没发现她有如此颓废的时候，她好像累得连和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到底怎么了？蒋鹏把你怎么样了？”我跟着她蹲下来，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
莫小北一个字也不说，站起来向校门跑了出去。
“莫小北”我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
在离开学校一站路左右的车站，我追上了她。看她的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正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雪小漫，我在校门口等你，不见不散。”正是罪魁祸首蒋鹏发来的。我还没去找他，他倒是找上门来了。正好，他要倒霉了。我冷哼。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我对莫小北说。
一看见蒋鹏，我就没好气。撇过当初他扯我辫子不说，光是他欺负莫小北这笔帐，我就一定要和他算。
“你把莫小北怎么了？你怎么可以带着她旷课呢？”我怒气冲冲地质问他。
“我可没唆使她旷课，今晚下午刚巧有场足球比赛。她自己说要陪我，又不是我强迫的。我可是连她一根汗毛都没碰着。”他振振有词地说着。
“谁信你啊。你还是老实点交代，要不我告诉老师去。”
“你去吧。你最好告诉老师，蒋鹏喜欢雪小漫，所以他没接受莫小北”。
“你说什么？”我被蒋鹏的话搞懵了，他喜欢的人是我？
“该说的我说完了，我先走了。”蒋鹏最后扔下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这一刻我居然发现他酷得很有型。我看着他背影发呆许久，却没注意莫小北的眼光里充满了惆怅。
8、
从那天起，我和莫小北以及蒋鹏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莫小北开始和我冷战，她不肯和我说一句话。九年的友谊，竟然比不上一份刚萌芽的爱情。
我想念起徐哲帆，很久没有见面了。我去了他的家里敲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对面住户的门“吱嘎”地开了，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小姑娘，你找谁啊？这里已经没人住了”。
“徐哲帆呢，他去哪里了？”
“听说前几天去深圳了。”
“那他去多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个阿姨拿了一个环保袋走下楼去，我想估计是买菜去了。跟着她泱泱地走下楼，我心里乱糟糟一片。
夕阳坠了西山，晚霞如血，可是我无心欣赏。徐哲帆就这么离开了，算是给了我初恋一个终结。因为蒋鹏，我和莫小北之间的关系也搞僵了。这一季，成了我青春的噩梦。一个人独自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街头，这一刻我就只想大哭一场。
正在走神中，身后有个人将我紧紧地抱住了。
“小漫，我们还是好朋友，好不好？”莫小北在我背后说，她终究放不下我们之间的友情。
我点点头。我从来没有不把她当成朋友过。青春是一出蕴含着淡淡哀伤的戏，只能静静地看着它上演着一幕幕的戏曲。而我们，只能流泪，感概，悲伤。仰头望着深蓝色的天空，飞机划过的轨迹如此惨白，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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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别人的看法淹没了自己心底的声音，最重要的是，要有勇气跟随自己的内心与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