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玄冰
第三章山穷水尽疑无路
叶雨时与林冰云一路快马加鞭朝巴蜀之地赶来，心想借着巴蜀地势险峻，易于躲藏；再者巴蜀之地各类蛮族众多，官府的实力也是最弱。疾驰了半日，胯下骏马早已是疲惫不堪，终于倒地暴毙而亡，叶雨时揽住林冰云的纤腰借着骏马疾驰的力道，一跃而起，快步在这山区小路上奔走。林冰云贴在情郎的胸口，想起一些往事，不禁潸然泪下。林冰云本是个孤儿，被秦淮河畔的老鸨收养，教其琴棋书画，凭着这貌美的样貌，苗条的身材以及那天资聪慧终成秦淮河畔第一名妓；虽然总有无数贵族公子对其大献殷情，可她的内心却是无尽的孤独与抑郁。终于有一天老鸨开心的告诉她，有为公子要纳她为妾，她后来才知道这位公子乃是锦衣卫纪纲大人的独子纪予风。这不过只是个贵族公子，本性风流，当新意已过之后，便很少再来看她了，她早已见过无数薄情郎，这次又算得了什么了？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叶雨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世间还有一种叫做情的东西存在；叶雨时为了她不惜放弃天下第一杀手的荣誉，为了她不惜得罪皇帝面前第一红人的纪纲；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生命的意义所在，不禁有些黯然泪下。
林冰云知道叶雨时带着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不可能逃得过锦衣卫无孔不入的追杀的；她更明白如果叶雨时放弃她，他自然会有千万种方式可以逃得过锦衣卫的追捕，因为这样的追杀对于每个杀手来说都曾面对过；她更明白叶雨时是不会放弃她的。她明白叶雨时此时的想法，也许能够一起***也是一种幸福，至少在另一个世界没有这么多人来反对他们。
此时天空中风云变幻，似乎一场大雨即将到来了。叶雨时轻声道：“冰云，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躲过这场雨再说吧！”
林冰云轻声道：“嗯！”她现在已经别无所求，只要能和叶雨时在一起。
叶雨时搂着她狂奔到山巅的一座山神庙门口，看来这座庙宇已经废弃很久了，门口的蛛网四通八达，宛若蚊帐一般密集。叶雨时放下林冰云，用手拂去门口的蛛丝，牵着林冰云一步步的走进庙内；此时庙外已是秋雨大作，庙顶的茅草似乎也已腐烂了不少，四处开始漏雨。叶雨时找到墙角一块布漏雨的地方，将庙顶落下的些许茅草铺了开来，让林冰云坐下。秋风吹拂得树叶潇潇落下，风雨间夹杂着几分寒意袭来，叶雨时有内力护体都觉得有些微凉，毕竟他现在已经受了内伤；林冰云开始有些哆嗦起来。叶雨时脱下外套将林冰云包裹起来，自己也坐在她身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叶雨时苦笑道：“要是有些美酒就更妙了！美人在怀，饮着美酒，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林冰云低声问道：“雨时，你后悔了吗？”
叶雨时看了看怀中的林冰云，微笑道：“你不后悔，我为何要后悔了？”
林冰云道：“雨时，你能给我讲讲你过去的故事吗？”
叶雨时道：“在我懂事以来便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是我的师父将我抚养成人，他教会了我武功。可是......后来.....”
林冰云紧紧搂住他，道：“既然你不愿提起那段往事便不说吧！再说说别的吧！”
叶雨时苦笑道：“后来我离开师门，带着那柄师父赐我的‘玄冰刃’步入江湖；我才发现江湖并非我所想象的那样，可是那时的我年轻气盛只想做一名杀手，令人生畏谈之色变的杀手。可是如今我做到了，却发现我已失去了很多，也许再也回不去了。只愿有生之年能再见一次师父他老人家。”
叶雨时突然站了起来，将林冰云护在身后；朗声道：“来得好快！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哈......好个天下第一杀手！”此时门口出现一道黑影，那人一身黑袍在黑夜中极难分辨，头戴一顶黑色斗笠，将他的样貌完全遮挡住。
叶雨时道：“阁下是何人？”
黑衣人冷笑道：“叶雨时不愧是第一杀手，居然可以击伤燕大而全身而退；看来我应该重新估量你的实力了。”
叶雨时道：“你是欧冶珣！”
黑衣人先是一惊，而后笑道：“你真是让我更感兴趣了，如果不是少主一定要你的人头来雪耻，也许我真会放了你。”
这无疑是承认自己就是欧冶珣，正是三鹰中的老二“玄地鹰”欧冶珣。三鹰曾是陕甘地区雄霸一方的黑道雄主，后来一起投靠了正在广招江湖之士的纪纲，从而成为其座上宾；在锦衣卫中地位仅次于总管易水寒，可见其三人均非易与之辈。这句话看似平常无奇，实则在心理上暗示叶雨时并非自己的对手；高手对战心境能左右其最后结果，这便是孙子所说的攻心为上。
叶雨时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了，他此时也在盘算着双方的实力。倘若自己未曾与燕京九骑交手，未曾负伤，兴许到可以与之一较高下；可现今自己有内伤在身，虽然无甚大碍，但总归是降低了自己的战力。此时他只是在排除杂念以求达到师父曾说过心外无物的境界，以前的每次刺杀均是在事前研究对手的弱点，而一击必杀；却从未如此和一个这样级别的高手面对面较量过，这次唯有相信师父，力求达到那种境界方能破敌制胜；因为他之前从未试过，所以内心未免有些忐忑不安；但他仍然坚信师父的话。
黑夜中欧冶珣终于出手了，首先看到的是他黑袍下破袍而出的一对镔铁爪，双爪直击向叶雨时的胸口。爪未至，爪风先至；寒光闪过，玄冰刃终于出鞘。小小的山神庙中充满着剑气和爪风，剑爪交错的瞬间闪出些许火花照亮着简陋的山神庙；庙外的雨渐渐停了下来，仿佛老天也停下来看看这场交锋。此时的整个山里山外除了他二人的打斗声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林冰云担心着负伤的叶雨时，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明白现在只有安静才是最好的办法，否则一旦叶雨时分心，则毙命只在瞬间。
几十招下来，叶雨时的身上已经平添了几道血痕，虽然均不是致命伤，可是正在流血的伤口依旧能感到刺骨的疼痛。鲜血的流出使得他的速度慢了下来，对于这个机会任何高手均不会轻易错过，此时欧冶珣使出了他的成名杀招“崩天裂地”，双爪瞬间朝叶雨时胸口而去，这招看似平淡无奇，实则继续着欧冶珣数十年的内劲而发，只要碰到对手胸口，便可将对方撕做两块。叶雨时眼疾手快，玄冰直斩欧冶珣的双臂，却仍由他的双爪攻来而不做抵挡；欧冶珣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叶雨时这是宁可不要性命也要斩断自己的双臂，如此拼命的打发他也是生平罕见。欧冶珣双爪斜挡，将玄冰刃的剑势挡去，右手手背蓄力向叶雨时胸口反拍而去；此时叶雨时胸前空门大露，急退数步却仍未划去那一拍的劲道，嘴角不禁溢出血来。
欧冶珣收回双爪，负手而立。他深知目下叶雨时身负内伤外伤，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断然飞不出自己的手心；他不禁停下手来享受这即将杀死天下第一杀手前的那丝快感。
叶雨时内心深知，今夜他在劫难逃。在做杀手的无数个日夜里，他都想象过今天的结局，一个杀手随时可能面对死亡；但是他从未想到会是今天这分模样。因为有个红颜知己陪伴在自己身边，这是以前的他从来都不敢奢求的；现在他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唯一的遗憾只是不能再去一次西山，跪在师父的身前说一声：弟子知错了。他已经决定不再出手了，他回首看了看林冰云，此时的林冰云早已是泪眼婆娑；叶雨时微微一笑道：“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不后悔！”林冰云立时擦干泪水，破涕为笑。
欧冶珣再也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杀了叶雨时和林冰云，再将玄冰刃献给公子；以后得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他终于再次出手了。
出手的瞬间，他后悔了；他悔自己没能发现身边还潜伏着一个高手，一个足以一招制他于死地的高手。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欧冶珣被一股劲道震飞出山神庙，他甚至没有看见来人的模样，便已魂归九霄了。
此时山神庙中多了一道身影，一道高大的身影；他矗立在山神庙中，黑夜里看不清他的相貌，只知他负手而立，秋风吹得他的衣角纷纷飞舞，却无力吹动他的发梢。叶雨时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眼泪不禁落下，卸下了这些年强装的坚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林冰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在叶雨时身旁跪了下来。
叶雨时哽咽着喊道：“师父，弟子知道错了。”
那个黑影走道叶雨时身旁轻抚他的头，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随为师回西山吧！”
叶雨时不禁更加愧疚，师父居然在这危难之时出手，更要自己去西山避难，无疑是向锦衣卫甚至整个大明宣战；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再去害师父，他不能......
叶雨时磕头道：“师父的大恩大德，弟子只有来生再报了；西山我是断然不会去了。”
黑影厉声道：“你若不去西山，我便再也没你这个徒弟；我堂堂鬼圣连自己的徒弟也保不住，岂不是让天下武林耻笑。”
中原黑道中以四大宗师武功居首。东则是“圣手兵王”栾仲道，他本是雄霸江浙的天蛟帮帮主，因不满蒙人统治而起兵造反，后来加入朱元璋的红巾军，成为红巾军中仅此于常遇春，蓝玉的高手。在鄱阳湖之战中因孤身一人连接当时天下第一高手张定边十招而名动江湖，后被封杭州伯，虽然早已不问武林世事，却仍是江东黑道的精神领袖。江南则是听雨楼主“九指鬼丞”仇羽，此人来历身份均是十分诡异，江湖中处事亦十分低调，所以武林中人对他是知之甚少。西则是西山鬼窟的“鬼圣”汤星魂，此人性格怪异，又以“鬼圣”自居，江湖中人无不对他避之三舍。北则是漠北的“幽冥王”屠沧海，此人在漠北成名甚早，早期投靠蒙人；蒙人退出中原后，他便极少涉足中原。其自创幽冥神功诡异万变，意在发掘人体最高潜能，这些年潜伏漠北潜心武道，名声渐渐消退。
左棠负手立于窗前，看着窗外的秋叶随风而下，仿佛若有所思。江古鹤忙跑了进来，道：“四海堡的人全死光啦？除了我们这些来招亲的，再也没有半个人影。”
左棠猛地一惊，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此时院子里面聚集了所有前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各路豪杰，除了十几个都掌蛮人外，还有天心帮帮主骆普之子骆家佑以及随他前来的十余名天心帮的高手，其中有“山鹰”沈青等人；闽西冷氏一族中的新一代高手，有冷氏四杰之称的：冷傲，冷凌，冷月和冷练，及一些随行的族中好手；另外还有不少像“血战祭”宋名扬，“探云手”陈刚等这样的江湖客。一起聚集了百余人，均是武林中第二代中的佼佼者，年纪也均在三十岁左右。众人见四海堡内没有看到一名堡丁，也深感十分奇怪，四下开始议论了起来。
此时不知谁放声喊道：“不好了，着火了！”
众人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四海堡的正厅，后厢房均已燃起了熊熊烈火。这些人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与风度，纷纷夺门向四海堡外奔去。前面的跑出门口便纷纷站立着不动，仿佛前方的路已经被人堵住了一般。左棠随江古鹤跑了出来，只见整个四海堡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着，全部是附近督府的官军。士兵均是身披重甲，手中弯刀银枪也已磨得十分闪亮，士兵前面站着一排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锦衣卫中央簇拥着一名白面公子，白面公子旁站着数十名高手。左棠一眼便看出那个白面公子是“大明四公子”之一的纪予风，纪予风左右是锦衣卫中三鹰剩下的二人，“傲天鹰”谷铮翼和“食人鹰”盛笛生。其他还有新加入锦衣卫的漠北高手“幽冥鬼爪”屠四通和“幽冥鬼腿”屠六道以及一众高手。如此架势，如此多的高手蓄意而来，左棠终于明白了内心潜藏已久的不详。
纪予风厉声道：“众将士听命，杀无赦！”
主将一声令下，众将士哪敢不拼命？明军经过朱元璋，朱棣两代雄主之后，战斗力得到大大的提升，早已不是明初红巾军的战力。那百余名江湖各路英豪虽然年轻，武功却不弱，早已砍翻十余名明军，地上四处飞撒着鲜血；那些英豪十几个聚在一处，相互依靠，并肩作战。左棠，江古鹤同十余名都掌蛮人聚在一起，都掌蛮人极其勇猛，四处砍杀。
江古鹤挥舞着玉龙拐四下杀掉兴起，左棠则护在他身后。四下的群豪虽然杀得兴起，却也纷纷受了些伤，这样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有些武功较弱的人都已毙命与蜂拥而至的明军刀下，此时明军的尸体也堆积的很高。
四海堡燃烧的火光照亮着这个战场，战场之外一定十六人大轿上坐着的正是纪予风，他身旁两名侍女正给他喂着刚剥好的水果，他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战争，血腥的场面似乎并未影响到他的胃口。轿旁站着十六名黑衣劲装刀客，他们都是他手下一顶一的好手，时刻护卫在他的身旁。
屠氏兄弟刚入中原为大明效力，急于立功；二人不顾身旁的众人均为出手，便已先行冲进战场，爪腿之下，立时两位少年英豪命毙当场。
此时前来参加招亲的群豪已折损过半，只有江古鹤等一行人尚未有一人毙命，虽然均受了些轻伤，却并不影响战力。
左棠边招呼两名锦衣卫，边对江古鹤道：“江老儿，这些鹰爪子太多了，咱们这样打下去，始终会有力竭之时：那是楚天涯身旁的那些人再出手，咱们恐怕性命难保啊！”
话未必，谷铮翼和盛笛生也已出手，率领着身后十余名好手一齐将他们二人围住，此时蜂拥而来的锦衣卫将都掌蛮人格挡在另外一边。
那罗耶率领都掌蛮侍卫团团围住朵思王子，用牌刀抵挡住锦衣卫的疯狂进攻，也是杀的兴起，敌人和自己的血液早已染红了自己身上的豹皮。
谷铮翼笑道：“没想到还钓到你江古鹤这么条大鱼！”
江古鹤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飞天鹰有什么本事，敢放此豪言壮语？”
谷铮翼直取江古鹤，盛笛生也直扑上来。江古鹤一把擒住左棠，长臂舒展，左棠边疾飞出去几丈开外，早已跳出战团。江古鹤厉声道：“小子快走，有缘咱们日后自会见面。”
左棠强咬牙，纵身向小路逃去。纪予风见状对身旁的侍卫怒喝道：“不能留下活口，快追！”
十六名侍卫纵身向左棠逃走的方向追了去。
那罗耶退入都掌蛮侍卫护住的圈子，弯弓搭箭，三只若羽箭齐发，向纪予风射来。纪予风见快箭射来，不禁背后直冒冷汗，顺手将身旁的两名侍女抓来挡在身前，若羽箭仍旧穿过侍女射入了他的胸口。他抛开侍女，胸口一片鲜红，长箭虽然伤到他却不是很严重；但足以让他惊魂失色。纪予风忙招呼十六名轿夫将大轿后撤十余丈，到绝对安全的距离方才停了下来。
左棠一路疾走，近半柱香的时间方才远离了着四海镇，终于摆脱了锦衣卫的追踪。一夜的战斗他也已经十分疲惫，便找了个小山洞躺了下来，长嘘一口气。心中暗道：“江老儿也不知怎么样了？”今晚发生太多的怪事了，为何四海堡的人一个也不见了？又为何锦衣卫会来火烧四海堡？难道这是朝廷的一个阴谋，难道四海堡勾结了朝廷，以飞花公主招亲之事吸引来武林中的青年才俊，再有锦衣卫出手将他们全部杀掉，从而削弱和打击整个中原武林。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世界将是更加可怕。
他太累了，躺下便已经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来；此时天已经亮了。左棠只觉腹中极其饥饿，便快步下山去寻找最近的村落，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走了半个多时辰，方才来到小镇上，找了家小酒馆坐下，吩咐小二拣好吃的快快端上来。
旁边的桌上几名川民在边饮边议论着，一个说道：“听说了吗？昨晚四海堡被火给烧了，去参加比武招亲的各路江湖人士也全部让人给杀了。”
另一个说：“这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得罪整个中原武林。”
那人说道：“呵呵......不知道吧。那人昨夜便已传便了整个中原武林了。”
另一人怒道：“娘的，休要卖关子，快说是谁吧！”
那人面带神秘，笑道：“好像听说是个叫左棠的年轻人。”
左棠听着这一切，简直快要气晕了过去；锦衣卫居然把这个罪名强加给自己，这招借刀杀人果然是狠毒。自己的名字也许早已传遍整个武林，他杀了那么多人，不知有多少好事客将自己的武功名头吹嘘成什么摸样。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整个武林都已把他当做了公敌，无论黑道，白道，都掌蛮人，闽粤人，四处无不把他当做仇人。
又有好事之人加入了讨论，笑道：“这左棠何许人也？有这种本事，一夜之间连杀百余名高手？”
那人道：“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啦！还有西域修罗道的百余好手一起。”
“那小子是西域魔道的人？”
“也许吧！西域修罗道自从三十年前其教主柏南天败于圣月宫宫主聂天成手下后，便退居西域，三十年不再涉足中原武林；因此才换来中原武林三十年来的安宁。现今修罗道卷土而来，中原武林不知又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啊。”
左棠心中已经暗骂了纪予风祖宗十八代很多遍；他填饱了肚子；现在该去哪里了？现在他已经是怎个中原武林的公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