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科的头羊

　　D监狱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监狱人事科的领头羊王炳发，昨天在316国道、由他驾驶奔驰与大货车相撞当场毙命。跟他同去监狱的文书李晓娜也身负重伤。这恶号最先传到了D监狱的人事科。人事科的全体人员先是感到惊讶，而后脸上带着极大的悲伤，长吁短叹到:王科长好人，人还不到六十，就这么走了，嘿!
　　
　　第二天人事科全体人员的工作效率一下换了新貌。人事科第二副科长老翟，平时工作拖沓，来办事的人员他总是代答不理，今天他一反常态，对来办事的人他主动打招呼，主动给来者解决问题，表情十分可亲。人事科第三副科长老李每天上班后，不多时就去别的科室去下棋，要不去聊天听新消息。今天不但能坐住椅子,还清理过去没处理好的文件。让人难以预料的休了半年多病假的人事科第一副科长老谭神采奕奕的走进人事科。他脸带红润主动的跟人们打着招呼。来到自己的办公桌，要坐下。他一看着桌子和椅子上全是灰，他从窗台上一摞旧报纸上，接下两张来擦桌椅的灰。
　　
　　“老谭，怎么病好了？”老翟一边处理一个很长时间没处理报表，一边问老谭。“好了，康复痊愈。”老谭说话时嗓音放的很大，很有底气，不见人还以为是小伙。
　　
　　这时人事科的门一开，人事科干事小高拎个暖瓶走了进来。一进门看见老谭，赶紧说：“老科长好久不见，想死我了。”小高说着把自己的水杯，拿来给老谭倒上水。
　　
　　“高老弟一天总是这么精神!”老谭对这科室里的人就小高没有敌意。
　　
　　小高又给每位杯里到了水。
　　
　　科里的人谁心里都清楚。科里最有竞争实力这头一把交椅的，该是今天一直和平常一样心态工作的王灰。虽然王灰是人事科的干事，他是东北大学中文专科毕业。目前科里还没有谁超过这个学历。论工作表现他连续获监狱得三次劳模的嘉奖,一次标兵。论工作年限和工作经验，他稍略三位老科长。但现在科里的主要工作都他来担，老王科长没走以前，在科室里时间很少，他不是开会，就是外地学习去了。他很信得过王灰把科里主要工作交给了他。人事科里他就像代理科长。一周以后，科里的人还能坚持的住，二周快要过去，科里的人有些疲沓。老翟动做举止有些放慢，对来办事的人也有些怠慢。老李一天也会出去一趟放放风。老谭来的晚，走的也稍早。王灰还是那样，工作兢兢业业的。小高好像局外人似的，每天写写报表，闲事和科里人逗逗壳子，像个逍遥王子。
　　
　　二周后星期一的中午，快下班时，监狱的门卫室墙上的小黑板上，写了一条通知：让所有的监狱中队长下午到监狱小会议室开会。什么会议精神，那一次都简明一下，这次只字没提。
　　
　　下午，D监狱小会议室的门呼的一下被推开了。D监狱十六个中队长、脸红的像关公，身带酒气涌进小会议室，人们好生奇怪，人事科高伟在“步步高”酒店摆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宴。
　　
　　一个年轻的五中队长问高伟。“嫂夫人生了?”
　　
　　“生啥生，高兄结婚一个多月，小孩还没成型哪。”和他一起从警校分配到D监狱三分队马郁说。
　　
　　“要不是中彩了?”还是哪个年轻的五中队长问。
　　
　　“中彩，现在谁还说。没看现在中体彩的，去领奖都带头套。”一个稍长的一中队长说。
　　
　　“哪是?”五中队长还想问。
　　
　　高伟笑着说:“请大家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聚聚，畅饮一番。”高伟为十几个中队长每人敬上一杯。
　　
　　十几个中队长，你推我拉在小会议前几排坐下。而后互相嘻笑互相打闹。不多时会议室的门一开从外走进房监狱长，跟谁其后还有二位副监狱长。高伟带头鼓起掌来，十几个中队长也不知不觉跟着鼓起来。房监狱长抬起手来向大家示意谢过，走向主席台就坐，另二位监狱长在房监狱左右坐下。房监狱长环顾了一下会场，对高伟说：“小高你去把，那几位全请来。不一会高伟和人事科的三位副科长和王干事走了进来。房监狱长说：“几位请坐前面。”人事科全体五位在头排坐下。
　　
　　房监狱长清清嗓子说：“各位同志在前不久，我们的人事科长、人事科的领头羊——王炳发同志遭遇车祸离开我们。这是我们监狱的一大损失，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要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同志，为我们人事科的领头羊。这次打破一贯上面任命的模式，举行公开选举的方式。今天把十六位中队长请来，也就是十六位中队长带表每个中队，十六位中队长代表全监狱，选出你们认为可称职的同志来。每个人只选一位，多了作废。所以大家一定选好你们心目中的那位。”
　　
　　选票有李副监狱长发到每个中队手中，十六个中队长红着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小小的议论过后，选票很快就写好。由一中队长把选票送上主席台。房监狱长接过选票，庄重的朗读起来:“高伟一票，高伟两票......高伟十六票。”房监狱长脸带笑容说：“高伟同志以满票，无可争议的当选人事科的科长。”
　　
　　人事三位副科长，有些发愣、高伟怎么是他。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哇！论才能，论水平，论经验。他没有一样占优。高伟是警校毕业，可他连个像样的文章都写不好，去年的个人总结还是王灰给他写的。为此他还硬塞给王灰一盒“中华”。作为人事科的领头羊，必须得具有一定的水平和实际的工作经验，他都不具备呀！三个人不在为王灰怀有忌心了。没想到意料之外专出来一个高伟。老谭的心跳的加快，头有点发晕。他赶紧从衣兜里拿出两片药扔到嘴里。心里在骂：高伟你这个狼子，你卑劣，你行吗。而王灰的表情依然哪么自然。这基本在他的意料之中。虽不想好呢，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个元帅看怎么争取。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权利，他认为可耻的。再说这样得到权利后，他以后会怎样去做。如果这样什么当不上也无悔。他父亲常教诲他：做人得走的正，好人常在。他原来是个农村的孩子，为了考上大学吃了不少的苦。花掉了家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亲亲朋友不少帐，现在他工作以后还的差不多了。他大学毕业后本来应该分配到政府机关，不知怎么弄的被分配到D监狱。先头他有点情绪后来被工作忙碌淡忘啦。再说监狱的待遇也不错了，一年四季都发衣服。冬天发棉，下天发单。过年、过节还分米、面、粮油啥的，每月能开上四千多块，年终还有奖金。这在他们村子里一个壮汉，贪黑起早，风吹日晒，忙上一年，累的贼死，也挣不过他。他想他不就是一天做做报表，做做档案，忙是忙点。冬天冻不着；夏天、热不着。他父亲说他过上了神仙生活。他满意、知足。他想谁当这个羊，他都会协助他的工作，把人事科工作做好，对的起国家给的这么高的待遇。
　　
　　房监狱长笑着说：“大家是很有眼里的，高伟同志是很才能的吗，年富力强很有进去精神，我们监狱领导对高伟当人科的领头羊是十分信任的，我看我说也是纸上谈兵。下面就请新当选人事科的领头羊高伟同志，讲讲他对人事科的以后工作的展望。”说着他鼓起掌来。
　　
　　人事科的人这才注意到，高伟今天换了装，原来穿的一身警服换了一套西装，脖子上还系了个红花领带。一边梳的头型打了发蜡。走起路来，举止大方，端起领导的架势往主席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