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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站

短篇小说2018-05-10 03:00快读网秩名

  小小说                             接站
  刘鹤
  这趟列车逢站必停,平心静气地吞吐着旅客。要到年关了,返乡的农民工和学生让这趟原本拥挤的列车更加拥挤。靠车窗坐着的小海,隔窗同刚下车的工友挥着手,车下的工友向小海边挥手边喊着。小海听不见,只是挥手。
  茶几上的扑克散乱地摊着,像在告诉别人,这里的“搏斗”还没有结束。看着这陪伴他们一路的扑克,想着刚下车的工友,小海便没心思拾掇这扑克了。他把脸又转向了窗外,下一站他就要下车了,就要看见来接他的妻子小翠了,他不免有几分激动。
  车窗外,那急急向后退去的树木、土岗、村庄,在小海眼里是再熟悉不过了,可隔了夏秋两季,在这雪花下,现在就感到它们格外亲切。这个心情或许与一会儿见到小翠有关。他想象着小翠一定穿着那粉红色的羽绒服,在站台上张望着他。那羽绒服还是去年冬天他为她特意去哈尔滨买的呢。小海一准认为在站台上小翠粉红色的羽绒服是最耀眼夺目的,那色彩会招惹无数的目光,包括车站握着绿旗的值班员。想着想着,心里的无限惬意挑起了他的嘴角。
  中午,随着几声尖锐的汽笛,列车缓缓进站了。小海左肩扛着行李,右手拎着提包,早早地等在车门口。列车一停稳,小海第一个走下车。他并没有随着人流向前走,而是把行李和提包放在了站台上,将身子左右用力地扭了扭,然后从兜里掏出一盒“南京”来。他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慢得将烟雾吐出去,好像吐出了一路的疲惫。小海踮着脚从站台东边望向站台西边。小海在找寻他那粉红色的羽绒服。站台上满是人,再加上雪花的添乱,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上车下车的人群。小海索性蹲了一会儿,他在等刚下车的人散去,那粉红色的羽绒服就会像一块彩云飘过来。
  这时,雪下大了,刚才的雪粒子现在变成了满天的杨花了。小海再一看站台上,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就连手握绿旗的站内值班员也都回了屋。小海刚下车时那股滚烫的激情现在变得像站台的地面一样冰冷,那无边的雪花把他心里搅得迷乱不堪。
  小海有气无力地扛起行李,拎起提包,一步一步向站外走去。
  他边走边想,:是小翠病了,还是记错时间了;或许她正往这里赶呢。想到这,小海抬起头,向前边望去,向小道的尽头望去。
  小道是在田野里踩出来的便道。雪把垄沟填平了,人走在这冰雪的小道上,都是趔趔趄趄的,像个醉汉。小海吃力地走上最后一个土岗时,他反倒失望了。虽然能看到家门前那棵大杨树了,可一路没有看见日思夜想的小翠。雪花粘在他的脸上,粘在他皱起的眉头上,他不去擦,只顾歪来斜去地向前走,恨不得一步迈进家门。
  “等等——我——等等——小海”
  小海仿佛听到小翠的喊声。他抬头看了看,远处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一个人影。他沮丧地垂下了头,甚至对自己刚才的幻觉还生了气。
  “小——海——等——我”
  小海感到声音像在身后。他回头一看,透过迷蒙的雪雾,一团粉红色的火焰在向他笨拙地走来。小海放下行李和提包,大步向坡下跑去······
  来人正是小翠。小海跑过去扶住小翠,开口便问:“你接站怎么接到我后边去了?”小海边说边从小翠的手上接过四个用黄纸包着的纸包。
  小翠喘得说不出话来,她上下打量了小海一下,又蹲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说:“我来得可早了,在车站碰上了镇医院的老中医耿大夫。我向他说了咱妈类风湿关节炎的病,他就用报纸的空白边给开了药方。我觉得时间够用,就去抓药了。没想到耽误了接站······”
  小翠伸手去接药包,歉意地问小海:“生气啦?”
  小海刚要说话,却看到一个药包染着一片血。他上前拽下小翠的手套,手套也染着血。小海再一看,小翠的右手还在流血,就问:“这是怎么整的?”
  “没事。过火车道的时候,在斜坡摔了一跤,被蒿子扎的。手套没顶用。”说着,小翠又从小海手里抢过手套带上了。
  小海不再问什么了,他拉起小翠,转身奔向那高岗。现在,小海感到身前身后围着他的雪花,是温暖的,没有半点儿凉意,飞舞的雪花好像在同他亲热。奇怪的是,雪花贴子他脸上,竟变成了泪水。
  【作者】刘发,笔名亦道,(曾用笔名刘鹤、辰光),网文笔名天外云鹤、神灵雨;黑龙江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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