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抚初梦，梦里已相逢（一）
一树烟雨半微开，漫天纸鹤捻情怀。
文/兰溪宁
“她可以吗？”江楠小声问着同学。
江楠看到那位坐在角落里，眼睛只看着伏在腿的双手的一位女孩。她一只手慢慢地揉搓着另外一只手，仿佛这是她自己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指甲上十分光滑，很明显是涂过什么透明的东西，只是到底是什么，对于向来不怎么和女生交往的江楠来说是一个谜。女孩长长的黑发留到了腰间，柔软而笔直的发线仿如在风中轻轻摆动的柳条。
“可以，当然可以，”一位约四十来说的妇女回答到。
妇女个子不高，说话时脸上带着特别的笑，好像在她面前了生的事都很开心似的。染成金黄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圆卷，脸上的妆抹得十分的厚，眉毛也明显看得出来描过。裤子短得让从农村来的江楠有些吃惊。妇女的腰上有肉稍微有点多，和大多数生过小孩的妇女一样，也可能用水桶腰来形容吧！但，妇女的胸十分丰满，仿若快要溢出的两杯水。对于第一次来这外面招牌叫满城烟雨的地方，江楠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第一次来吧，小伙？”妇女接着关心似的问道。
“是的，和他们一起来的”江楠指了指站在前面的几位同学。
在来这个地方之前，同学们就教了江楠关于到这里来应当怎么做，好让人家觉得你是个常来这里的成年人。可最后，妇女还是看出来了江楠是第一次来这里。这地方对于很多不知道的人看来就是一个理发的地方，屋里面除了一块镜子、一个沙发和一张小桌子上摆了几瓶洗发水、一把剪头用的却似乎从来没用过的剪刀。这个店处于一个小巷子里，每到夜晚就会人来人往，街道过小，倒显得十分热闹。满城烟雨的门口总会站在一位漂亮女孩，每个动作都是在摆一个迷人的姿势。而走过那个作为过道的门面之后，里面就是很宽的地方，还有一个通往楼上的楼梯。
江楠明白自己这次到这里来这个地方是干嘛来了，尽管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来这种地方。江楠和同学们呆久了，就会觉得大家都去，自己不去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对于自己的内心来讲，江楠也是很渴望自己能够体验人最原始的本能带来的快乐。可能刚上大学那会儿，他是怎么也不会去那个地方的，更何况是自己的第一次。江楠想：自己总不能为了性去和女生交朋友吧，那是害人家的事，反正那些地方的女孩似乎也不在乎那些了，和同学们去享受一下人家说的那些而且自己又渴望的快乐吧。周围的人都已有过几次，而自己还是个处男的江楠，此时此刻就像是来抹掉这个羞耻的。
“要红酒吗，半折？”
“我不喝酒。”
“好的，你跟她上去吧！”妇女指着坐在那个角落里的女孩。
“雨嫣，你带这位帅哥上去吧！”江楠对于妇女的这样叫法，心里很是不舒服，总觉得是在嘲笑他。
“哦...”那女孩看了看江楠似乎有点无奈的回答。说完，那女孩走到了楼梯口转过身来对江楠说：
“来吧！”
“恩...”
江楠跟在那个被妇女称作雨嫣的女孩身后，女孩的高跟鞋在楼道间发出清脆的声音，来回在江楠的耳朵旁回绕。女孩穿着低腰短牛仔裤，修长的腿像两块翡翠吉祥如意一样。和这样的两条腿挨得这么近，江楠还是第一次。想到自己可以马上毫无顾忌的抚摸时，他心里油然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快感。这个叫雨嫣的女孩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像是夏日的一股凉风拂过江楠身体。是什么香水江楠自是不知道，他只是明白自己很喜欢这个味道。
上了楼，江楠跟着女孩到了第四个房间。江楠的同学们也都跟着自己选择的女孩去了其他房间。女孩把钥匙插进去拧了两下之后用脚轻轻踢了门一下，然后门就开了。女孩回过头来笑着对江楠说：“这门不踢它就打不开。”就是这一笑，江苏楠看到了她的小酒窝，两小酒窝甚是让人喜欢，如两朵娇滴滴的花儿，让人忍不住想去轻轻触摸一下。
“恩，我宿舍的门也一样。”江楠涩涩的回答。
深红色的天鹅绒窗帘把窗口遮住只留有一小缝。江楠首先是走到窗口把窗帘拉到了旁边，然后向窗外看了去。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雨，薄薄的烟雾将整个街头笼罩了起来，蜡黄的路灯让这个相对较偏远的地方更显朦胧。
“你开窗干嘛？”女孩轻声问道。
“就看看，没什么，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关上。”说完江楠将窗帘拉上了，仿佛这间屋子完全与外面隔绝了。
“不是，我也就问问，关不关窗我无所谓。”女孩笑着回答。
“哦”
江楠拉上窗帘后走到了床边的一个只有两个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时候江楠开始打量着这个屋子。
屋里除了那天鹅绒窗帘之外就是那张白色棉被盖着的大床，十分干净，让人看着就有想躺在上面睡觉的感觉。窗的左边有一个花形台灯，微黄的灯光让整间屋子显得十分的柔和。叫雨嫣的女孩靠着的是一个梳妆镜，江楠从镜子里看到了女孩的后背，女孩后背的衣服设了一个大口，在柔光下，她后背的每一寸肌肤都让江楠感到十分的神秘。
“我叫江楠，”可能因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景，江楠不知道说什么，不知为什么他脑袋突然冒出了这一句。
“你还是第一个给我说名字的男人，那我也告诉你吧，我真名叫安月，因为老板说我的名字不好听，就给我改了一个她认为能够引诱男人的名字叫雨嫣。”女孩双手向后撑着梳妆台，头略向下低了去，轻声地笑着。显然女孩也似乎有些紧张，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
江楠紧握拳头，然后轻轻在自己的大腿上打了几下，然后说：
“我可以叫你名字吗？我们可不可以先聊会儿？”
“恩，可以。”安月说完也走向了窗台，将窗帘只拉开了一点儿。
“你是第一次来？”
“恩，同学带我来的。”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有过初恋，只是牵过手。”江楠又涩涩的回答道。
“哦...”安月似乎有点诧异，从江楠的打扮，和带着的那副眼镜来看，江楠还算得上安月眼中的单纯青年。
“我是XX大学的大三学生，今年22了，你多大了？”江楠也不知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女孩子，现在只想和她聊聊，聊什么也都可以。
“我19刚过，我干这行还不到一个月”安月的声音很小，像是不太情愿意说出自己的年龄，可能是怕江楠瞧不起她这么小就出来做这个吧。
“你家那里的，听你的口音有点像我家乡吕地的。”
“我就是吕地的，你也是吕地、的？”此时安月的语气既有点害怕，又有点高兴。高兴可能是因为江楠也许会是她的老乡吧，害怕可能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老乡知道自己在干这行吧！
“我真是吕地的”
“哦...”安月的语气突然又平静了下来，像是这一切又不重要了。安月知道，都到这份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怎么不好好读书，还到这种地方来？我们那个地方那么穷，你不好好读书就不能走出那贫困的地方了！”
“我知道，我一直在好好读书呀，不然的我就不地考上XX大学，我现在成绩也一直很好，每学期都拿奖学金的。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真的很渴望有一次。虽然自己都觉得有点坏，可是我还是来了，也许我是真的坏男人吧。”
“你还是处男？”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孩，安月突然有种很想了解他的欲望。
“恩...”江楠回答时低了低头，让安月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说句真心话，我们是老乡，我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你要是真想的话，我们来做吧，只是我觉得我不是什么好女人，感觉自己玷污了你一样。”说完安月朝江楠走了过去，坐到了他旁边。
因为江楠是农村出身，总是会因为怕别人瞧不起自己而自卑，所以很少与女生接触。安月这样坐下来，让江楠有些坐立不安，江楠的呼吸开始有点急促，还时不时的吞咽着。
“有酒吗？”江楠突然问道。
“有，不过你在楼下的时候不是说你不喝的吗？既然你现在想喝，那我请你吧”说完安月就下楼去了。
看着安月走出去的背影，江楠看到的是一个妖娆的身体。听着慢慢消失在门外的脚步声，他握了握拳头，然后伸了一下腿，顺势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他慢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慢慢地呼了出来。暗弱的灯光下，江楠的脸色显得有些憔悴，心事重重的样子......
过了几分钟，安月拿着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进了屋。见江楠闭眼躺在那里，就轻声问道：“怎么啦，很累？”
“没有，没事可干，只是靠一下”
“哦，那我们来喝酒吧”安月在镜子前的柜子边边说边往杯子里倒酒。
“我不太会喝酒，我也很少喝酒，你不会笑话我吧......”江楠望着安月的侧脸，似乎生怕她转过身后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当然不会，我们那地方孩子刚上城里时都不太会喝酒，我也是到这里才学的，我们能喝到什么样就喝到什么样吧，对于我,你放松点就行，不用太拘谨。”安月端着酒向江楠走了过去，递向了他。
“给，能喝多少是多少，别太勉强”安月关心的说。
江楠接过酒，感觉这酒很甜，他觉得像饮料，于是他一口就喝完了。
“呃.....”安月呆呆地看着江楠。
“这酒好甜，真好喝，我还是第一次喝。”
“你还是别喝太多了，这酒后劲很足的”安月关心的告诉他，边说又给江楠倒了点儿。
“都说慢点喝了，像个傻瓜似的，这次必须慢点喝。”安月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恩，”江楠像个犯错的小孩在回答严厉的家长一样。
安月坐到了床上，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却又都傻傻地笑了。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什么都聊，他们已忘记那与钱和性有关的目的。若不是在这个叫做满城烟雨的地方，无论在谁看来，都会认为他是幸福的一对恋人或是最最亲密的异性朋友。
江楠的脸已开始发烫，安月也喝得有点多了。
“来这里，我是第一次喝这么多洒，我不能再喝了，我想睡觉了。”安月已经累了，她似乎把这次的交谈当作了两个真心朋友之间的谈话。但后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把面向窗外的头转向了江楠，温柔的说道：
“江楠，我们睡觉吧，过来吧”安月这时以为是关灯，却把屋里的灯全开上了，屋里显得特别的明亮。
“恩”江楠似乎没有了先前的那么多的顾虑，虽然头有点晕，但是，头是还比较清晰。他冲过去把安月抱在了怀里，他们就这样倒在了一起。
安月自己把自己的衣服全脱光之后就睡着了，而面对第样一个胴体出现在自己的眼里，江楠似乎清醒了许多。
江楠却不敢在动了，他静静的看着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女生。安月右手的拇指有一半是压在脸颊的下方，那张睡脸放在枕头上。熟睡中的手指尖很柔软，稍微向内弯曲，但是手指的根部有可爱的洼陷，少许弯曲却不明显。温暖的血色从手背流向手指尖，血色愈发浓重。这是一只滑润而又白皙的手。
“睡着了吗？不想起来吗？”江楠像是要去抚触这只手才这样说的。他终于握住这只手，轻轻地摇了摇。他知道安月是不会睁开眼睛的。江楠一直握住她的手，心想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孩呢？江楠望了望她的脸。只见她眉毛的化妆也是淡雅的，紧合着的眼睫毛很整齐。他闻到安月秀发的芬芳。良久，江楠听见汹涌的涛声，那是因为他的心被安月夺去了的缘故。
江楠抬头望去，只见天花板上开着两个天窗，灯光透过一层纸扩散开去。这种光线也许对深红的天鹅绒色很合适吧，也许在天鹅绒色的映衬下才使安月的肌肤显出梦幻般的美吧，心情激动的江楠也变得冷静地思索问题了。姑娘的脸色
好像不是天鹅绒色映衬出来的。江楠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房间里的光线，对于往常习惯于在黑暗中睡觉的江楠来说，这房间太亮了，不过，又不能把天花板上的照明关掉。他一眼就瞧见那是一床华美的鸭绒被。
江楠刚才握住安月的手并摇了摇，她的手指尖也睡得很熟，一直保持着刚开始时的那种形状。安月熟睡得不省人事，他觉得安月，就算不是停止也是丧失了生命的时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难道不是吗？也许那就是可以放心地去触摸的生命。在江楠的眼里，安月的手又柔软又美丽。
江楠透过她的秀发缝隙窥视了她的耳朵。耳垂的红色与她的娇嫩，刺激着江楠的心胸。虽说江楠出于好奇心的驱动才到这秘密之家，开始感到迷惘，但他捉摸着越是他这样的，就越是带着强烈的喜悦和悲哀进出这家的。安月的秀丽长发是自然生成的。江楠一边把她的脖颈放在枕头上，一边撩起她的秀发，让她的耳朵露了出来，皮肤洁白极了。脖颈和肩膀也很娇嫩。没有女人圆圆的鼓起的胸脯。
安月的全身，可以一览无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但他还是用被子盖上安月那显露的肩膀，然后闭上了眼睛。在飘逸着姑娘的芳香中，一股婴儿的气味蓦地扑鼻而来。这是吃奶婴儿的乳臭味儿。比姑娘的芳香更甜美更浓重。其实，江楠一直没有闻到安月身上的酒味，可能是他自己也喝太多的缘故吧。
不过，江楠虽形似寂寞，但内心却感到温馨和平静。江楠只抚摩了安月的胸脯看看是否被濡湿了，他内心没有涌起那股疯狂劲头。安月的乳房形状很美。但是江楠却想着另一个问题：在所有的动物中，为什么只有女人的乳房形状，经过漫长的历史演变而渐臻完美呢？使女人的乳房渐近完美，难道不是人类历史的辉煌荣光吗？他想，女人的嘴唇大概也一样。
江楠还想：恐怕到这里来的人也都是沉湎在愉悦之中的吧。这些人似乎也有贪婪者，江楠的脑海里也不是没有闪过那种贪婪无度的念头。但是，安月熟睡着，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那时她的容貌，那时会不会也像此时此地所看到的那样，既不龌龊，也不变形呢？江楠之所以没有陷入恶魔般丑陋的放荡，那是因为熟睡不醒的安月的睡姿着实太美的缘故。江楠与其他人不同，是不是因为江楠还保留着一个真正男子汉的举止呢？
这一夜，似乎只有江楠自己一个人，安月不说一句话，除了呼吸和偶尔的翻身。整夜，江楠都在想象，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夜缠绵悱恻，终于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江楠也被哄着睡去了，世界陷入了安静。任凭窗外的世界如何变化，一切都与江楠和安月无关。
早上江楠醒来时，窗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射了进来，整个房间都没看到安月，江楠开始穿好衣服准备叫同学一起回去。
下楼后，江楠看到安月又坐在了昨晚她坐的那个地方，旁边多了一位和安月差不多的女生，那女生显得十分的胆怯。只听那位妇女说：
“雨嫣，以后的什么事你多教教新来的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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